金羊毛[破镜重圆](95)
顺带瞪了不安分的女儿一眼。
谈风今天穿的是小香风套装,挎着奢牌的黑色包包,尽显少女的年轻娇俏。
三天前,她就是穿着这身参加了一场小型艺术展。以她的态度和审美,谈颂轻松获得了其他人的青睐。然而,不知是谁小声透露了她的身份,先前还对她热情的人们迅速躲到旁边。
谈家对于榕城的大多数人而言,已然成了洪水猛兽。本来公司就面临着资金不足后继乏力的僵局,如今大女儿嫁入纪家,却没得到长辈的认可,更是令看戏的众人不得不敬而远之。
谁知道谈家的未来会如何?
若是运气好,也许会青云直上,一跃成为豪门亲信。
可若是不好,也不会存在所谓的两败俱伤,顶多是谈家人灰溜溜地收拾细软离开榕城罢了。
谈颂上下打量着纪燎,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好奇之色,“你就是我姐夫?”
“你乱说什么!”谈风一巴掌打掉谈颂伸出的手指,恨不得直接落在她脸上,“对纪先生讲话客气些。”
不想下一秒,纪燎沉声道了句,“她说得不错。”
是姐夫。
谈颂轻嗤,“我还当姐姐有多厉害,原来只是找了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帮她夺回失去的东西。原来她也不是无所不能,关键时候也需要别人的帮助。”
她这番话的语气的确很差,带着些若有似无的鄙夷。
有意思的是,谈颂开口时,谈风并未出言阻止。如果说刚才那句冲着纪燎的话是冒犯之词,那她后面的那段其实和纪燎也没多大关系。
唯一提到这个男人的,只是四个字:有权有势。
这应当算一种褒奖词,并非贬低。
从始至终,谈颂的话里提到的只是谈婕,她想表达的也仅仅是对谈婕的不满。
而谈风在观察纪燎的反应。
他会不会对这种言论产生情绪,关系到接下来谈风要作出的反应。
纪燎岿然不动,双眸之中俨然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反而是旁边的秦牧蹙眉说了声,“这位小姐似乎对纪太太有诸多不满。”
谈颂这些日子到处碰壁,心中憋闷着一股气无处发泄,见秦牧这样说,索性卸下伪装,狠狠翻了个白眼,“谈婕不是想要她妈妈留下的东西吗,她为什么不自己来?我倒要看看,当日在我面前装成倔强小白花的她,是如何说服男人成为她的裙下之臣,为她冲锋陷阵!”
从她的言语中,不难听出谈颂对谈婕的恨意。
就连谈风也没料到,谈颂居然破罐子破摔,在纪燎面前做出这种表现。
然而,瞧着纪燎对谈婕的维护,似乎并不彻底。就连谈颂说出那样难听的话,他也不愿出言反驳。
没错,这才是豪门贵公子应该有的做派。
表现的再爱又如何?细节方见真知。
谈风心里已经暗暗有了盘算。
尽管如此,表面的戏仍要做足。
于是,谈风甩了谈颂一个响亮的巴掌,怒吼道,“滚回你的房间!”
“你怎么动手打人呢!”楼梯处响起冯若琳意外又疼惜的声音,她将一个保险箱提了过来,放在沙发前,旋即走到谈颂身边,把女儿护在身后。
作为一个母亲,她管不了那么多,对纪燎道,“实在对不起纪先生,我女儿若出言不逊,就是我没教好。还望你别迁怒于她,我们会严加管教。”
纪燎示意秦牧将箱子拿了过来。
“密码。”他仿佛没见到刚才的冲突,自顾自地问道。
谈风忙回答,“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原来箱子的密码是默认的1234,但后来小婕信不过我们,主动要求改了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密码。”
纪燎颔首,没再说什么。
他提起箱子,看样子是准备要走。
这时,谈颂突然高声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明明困难得要命,还拼命假装遗世独立!她自己想想,不觉得好笑吗!”
纪燎原本已经走到门口,蓦然站定脚步,转过身来。
眼中闪烁着寒芒,男人语气森然,“谈二小姐不必这么紧张,靠着一位好老师取得的成绩,终有一天是会散的。若是没有实力,就该想办法提升自己,何必盯着旁人?”
谈颂不甘心地擦着眼泪,冯若琳则一边道歉一边安慰着女儿。
只有谈风刚才勉强缓和的脸色在此刻唰的一下变了样。
纪燎不可能有兴趣了解谈家这些小事。
而他刚才提了那位老师。
除非他亲自动手,不然怎么会……
“赶紧带着人回去!”谈风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此时只希望妻女赶紧从眼前消失。
他趔趄了几步,站稳脚跟,走上前。
见冯若琳和谈颂都已回去,这才低声对纪燎道,“纪先生,今天的事是我的问题,还请您看在……太太的份儿上,留纪家最后一口气。小颂的事是她罪有应得,我们不会t插手。”
谈风咬了咬牙,“若是您真想给她个教训,我们也不会……”
“行了。”秦牧敲了敲门边,微微一笑。
谈风愣愣抬起头,这才发觉纪燎已经上了车。
秦牧抿了抿唇,“毕竟当初约定了两亿,我们也理解谈家如今的难处。资金过不了多久就会到账,只不过——还需要满足必要的条件。”
谈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眼里放射出期待的光芒,说话都有些吞吐,“什、什么条件?秦先生请讲。”
秦牧弯唇,“从今往后,谈家不要以任何理由主动联系太太,这纠缠不清的关系,还是断了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