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羊毛[破镜重圆](98)

最亲近的人？

谈婕左思右想，脑海里冒出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名字, 迟迟未能确认。

她皱着眉, 忽然想到了前段时间风靡中文互联网的一个新名词。

抬眼看对上纪燎的眼神，隐隐带了些鼓励的意味, 似乎是期待她说出那几个字。

“男妈妈……？”

谈婕刚吐出这个词, 滚滚热气顺着脸颊烧到耳根。起初看到这个新词，她只觉得好笑, 也表示充分的理解, 毕竟人总要有点自己的小癖好。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能正大光明地在外宣扬。

谈婕的脸皮太薄, 恼人的情话在床上说说便罢, 若是拿到明面上，她多少有些无所适从。

语出惊人的这位正胡思乱想着，丝毫没顾及对面男人的脸色已经变了又变。

纪燎见不惯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就这样忽略掉旁边的他, 于是凑得更近。

熟悉的脸庞在面前骤然放大数倍, 上回与他如此近的相视, 还是在床上……

她的呼吸抖落一拍，见自己坐在了被子上，正好寻到合适的借口, “你后退点，我把床弄乱了, 现在得整理一下。”

纪燎难得听话, 谈婕话音刚落, 他主动坐到一边，低眉顺目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窗外的阳光洒落进来, 岁月静好。

待到谈婕整理完毕，纪燎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她的身后，一双长臂将人紧紧环住，脊背爬上丝丝缕缕的酥麻，独属于男性的低沉嗓音在耳后响起。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谈婕执拗道，“可是对我而言最亲近的人就是妈妈。你给的范围不对，怎么能怪罪我。”

纪燎彻底拿她没了办法，只能将唇凑到女人的耳边，软舌挑起每一处敏感神经，精准给予她悸动与欢愉。

谈婕半阖着双眸，忽然觉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甚至变得有些离不开。

这算是个好预兆吗？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羽毛，落在男人心尖，“那应该叫什么呀……我猜不出，你直说吧。”

纪燎在这件事上显得格外执拗，反复碾磨几个敏感点，执意迫使她主动说出。

“我与那个人争执不下的那天，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趁着喘息的间隙，纪燎缓声道。

这貌似是个提示。

关键点有两个。

纪燎与人产生了矛盾。

谈婕也在现场，或是知情此事。

这显然不是最近发生的，与那两条符合的事情只会出现在三年前。

谈婕努力回想着，在那三年里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争吵。

除了——

谈婕嘴唇微张，尘封的记忆涌入脑海，逐渐变得清晰。

事情发生在谈婕意外自伤的第二天。

贺潜发现了谈婕与纪燎的感情，甚至察觉到两人进度过快的亲密关系，因而与她发生争吵。

种种压力下，谈婕选择以身体的疼痛压制内心的痛苦。

当她再度醒来时，却见纪燎正在自己身旁。

他没说太多安慰的话，却把小元宝带到了谈婕的面前。

那晚，谈婕与纪燎为小元宝搭建了舒适的小窝。没想到，小猫对人类的兴趣似乎更加浓厚，一个劲儿地往谈婕怀里钻。

不大的床，两人一猫相拥而眠，纪燎的身子简直快要掉下床。

第二天清晨，谈婕醒来时并没瞧见纪燎的身影。

她没想太多，换了件衣服便走下楼梯。

余光里突兀地出现两个人同框的画面，谈婕心道不好，迈步走向客厅中央。

冯尧估计是上班去了，舅妈琳达此刻也不在家，如今就只剩下三个人的身影。

不同寻常的是，纪燎与贺潜之间的气氛很微妙。谈婕可以看出的是，这样的关系绝非和谐状态，但也算不上吵架。

没有人大声叫嚷，也没有人动手动脚。

他们平静得像是在商讨今日的天气。

见到谈婕走过来，纪燎率先起身，上前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没生病。昨晚发现你浑身的温度很高，我守了一夜，还好只是错觉。”

“小婕，昨天是哥哥的不是，我向你道歉。”贺潜郑重其事地站起来，向谈婕深深鞠躬。

说完，他将透明的盒子递了过来，里面放着一个玩偶小熊。谈婕认得这个品牌ip，最近很火，产品卖得火爆，一熊难求。

贺潜低眸向她赔礼，“这是我托人在邻国购买的，希望你会喜欢。”

过了一夜，谈婕其实不愿再将先前的事放在心上。

“不用了，谢谢。”她拒绝了贺潜的礼物。

贺潜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可置信，但被他很好地掩饰过去，“……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谈婕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昨天的事，其实并非你的过错，所以也无需赔礼。如果真的想送，就挑个好日子吧，我们一起快快乐乐地接受彼此的礼物，这样更好。”

贺潜望着她的神情，忽然笑了。

声调淡漠了许多，“我们之间，何必讲这些场面话，错了就是错了，没必要原谅。”

随后，他先行离开。

“你别……”谈婕走上去想将人追回，被纪燎从身后拦住。

他则显得平静温和，安慰道，“也该让他好好想想。”

“我知道他所做的都是在为我着想，也许只是方式有问题，”谈婕t吸了吸鼻子，“我没有说场面话，方才那些都是真心实意的肺腑之言。”

纪燎拍了拍她的肩，“我明白，而他早晚也会知道的。”

“希望吧。”谈婕也在这场毫无意义的周旋中感到身心俱疲，或许冷静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