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和我说他是个O啊[GB](18)
“打扰到你了?”
洛白榆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于晚目光澄澈剔透,能让人一眼望到底,不含垂涎,不含一丝欲望,但却平生让他觉得炽烈滚烫。
“抱歉。”见洛白榆沉默,于晚面露愧色,真心实意地道歉。只有双眸含着要露不露的失望,像是在竭尽压抑,怕他发现。
“没事,你想看就看。”视线接轨,洛白榆骤然感到胸腔里梗了一块石头,转了视线看向桌上的题,像是在躲避,嘴上却顺势答应了,只有泛红的耳垂证明他的内心并不如表明一般镇静。
“谢谢。”这次是真的真心实意的道谢。
——
秋天的天气就像变脸,升升降降,让人摸不着脾气,不及时增添衣服的结果就是,于晚感冒了。
当她拖着身子从宿舍床上爬起来,已经比往常迟了半个钟头。紧赶慢赶,刚巧在门口碰到一同上学的洛白榆和应樊渊。
心里跳了一下,于晚瓮声瓮气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你感冒了?”洛白榆面露担忧。
“恩,不小心感冒了。”说着,于晚眼角流出一滴泪来。感冒就是这样,感觉眼睛、鼻子、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
“喝药了吗?”
“医务室还没开门,等到上午课间再过去。”
闲聊两句,就到了座位旁。
昨晚临走前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面上,堆迭着小山一样的情书。粉色、紫色、天蓝色,各种颜色,有些信封上还贴着便签,可见字意是要让于晚帮忙送给洛白榆。
洛白榆背着书包t,站在走道,定定地看着于晚桌子上的信,没有动作,但任何一个人都能察觉到他情绪不太好。
于晚状若没有丝毫察觉,吸了吸鼻子走了进去,准备把那些信打包收拾进黑色的垃圾袋。
“上次的信我已经托人还回去了。”洛白榆看着于晚,一双墨瞳深邃难解,但还是能看出他眼中的抱歉。
“恩。”于晚清淡地应了一声,还打了个喷嚏。
“我,”洛白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于晚打断。
“我没答应过他们要帮他们的忙。”一堆情书被囫囵着塞进垃圾袋里,于晚吸着鼻子,眼眶发红,声线冰冷,带着感冒引起的低哑粗粝,“包括第一封。”
所有的情书都被装进袋子里,于晚走向班级后面的垃圾桶,咚的一声,全部扔了进去,就像随手扔一个空空的塑料瓶,根本惹不起她一丝情绪波动。
临近七点,同班同学接二连三地到班学习。于晚倦怠地趴在桌子上,余光掠过洛白榆,他虽面色如常,但还是能看出心不在焉,有时背着书,背着背着愣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是感冒导致于晚状态不太正常,她眼帘半合,看着洛白榆肩膀,难得心软解释了一句。
“你不需要在意,不过是有人强买强卖,而我不想卖而已。”
帮忙也要讲你情我愿,她不愿意,那些情书就是凭空出现在她桌子上的垃圾,根本和洛白榆没有关系,他也无须内疚,不论是对那些写情书的人,还是于晚本人。
信到了他手上他才需要想怎么处理,但信根本没有到他手上。
洛白榆面色复杂,浓密的睫毛下是黑白分明的眼眸,好像要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
“我困了,帮我看下老师。”于晚没再管他,彻底闭上了眼。
“好。”
一早晨浑浑噩噩地过去,终于到了学校医务室开门的时间。
浑身发冷,像是冻在冰块儿里。有的人发烧像三岁小孩,什么都不知道;而有的人发烧越烧越清醒。
于晚用自己的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额头,什么感觉都没有,体感温度失灵,看来比想象中严重。
她冷静地收拾好东西,拿着水杯站起身。
“我和你一起去。”洛白榆也一直看着于晚,眼见她的脸越烧越苍白,双唇毫无血色,他一直盯着手表,见于晚起身立刻道。
“好。”于晚没有拒绝,大概生病的时候脑子舍不得。
校医务室不小,占了两三间打通的教室。
体温三十九度,于晚还能冷静地说自己平时喝什么药。可惜体温太高,医生建议她马上输液。
她犹豫半晌,才应了。
这几天感冒发烧的人多,座椅都坐满了,于晚只能挑了一个床铺坐上去。她静静看着医生给她扎针。
青色的血管,坚硬生冷的针头。恍惚间看到过去。
“早晨吃饭没?”医生问道。
“没有。不想吃。”她半靠着后面迭成方块的被子,低眉答道。
为了赶时间,可惜还是被发现了。于晚在心里啧了一声。
“不吃饭怎么能行,你们就是仗着自己年轻……”
于晚莞尔一笑,也没有不耐烦,静静听医生在那训话。
医务室忙,医生扎完针,没说几句就走了。
“想吃什么?我叫人送过来。”洛白榆坐在床铺前的凳子上,声音温和,向来深邃的眼眸溢满关心。
“没什么想吃的。午饭再说吧。”
身体开始发热,于晚此时又觉得热得厉害,因为难受,眉头拧成一个结。
忽而闻到清新的草木香气,眉头迅速被抚平。她循着味道,无知无觉中靠近洛白榆。他的身上泛着不知哪来的凉意,让她觉得舒服。
额头重重落在洛白榆肩膀上,于晚闭上眼睛,彻底没了动静,只有口中呼出的热气证明她还活着。
洛白榆身子一怔,低头看向靠在他身上的于晚。身形清瘦,可见突出的蝴蝶骨,挽起的长发顺着主人的动作落到胸前,靠近发梢的一截头发垂落到洛白榆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