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和我说他是个O啊[GB](35)
父亲、母亲、高义、应樊渊。
父亲和母亲现在应该在忙,他不想打扰他们;高义和应樊渊会说什么呢?估计会说这事他已经做得够好了,本就和他无关,不必难受;说得很对,但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
手指在屏幕上滑过,通讯录里的名字上下滚动。
于晚,于晚知道这件事会说什么呢?
拇指在绿色的拨通键上空停滞。
但这件事情其实和于晚并没有关系,她性子冷清,或许并不想听。
想到这里,洛白榆又犹豫了。
洛白榆脑子里又回想了一遍医院听到的事情,其实也不算完全无关吧。眼神闪了闪,他抿着唇,还是按下了拨通键。
洛白榆打过来电话时,是晚上九点半,于晚正在收尾,教室没人,她直接开了免提。
声音低沉,带着滋滋的电流声,添了几分磁性:“于晚?”
不过叫了她的名字,于晚却听出洛白榆此时并不开心,或者,很不开心。
于晚边打代码边回复他,向来清冷的声音语带温柔,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键盘音,“怎么了?”
隔着手机,洛白榆清楚地听到键盘声,语含歉意:“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于晚盯着屏幕,大脑还在顺着代码逻辑不停运转,手却停下来,“没有,刚好干完了。”
霎时,只有洛白榆的呼吸声,从话筒中传来,回荡在教室。
短暂沉默过后,洛白榆艰涩开口,“上周的那位otmega,”说了半句,又停了下来。他不确定于晚想不想知道。
不用解释,于晚知道他说的是晕倒在实验楼的那位omega。
没有丝毫不耐烦,于晚鼓励道,“恩?她怎么了?”
洛白榆一手握着手机贴在耳畔,另一手环紧被子,眸光微荡,“她说,那天她觉得太阳太晒,就像回班取把遮阳伞,路过实验楼,没想到碰到了职中的人,他们把她拉进实验楼,口出秽言,还打算猥亵她,惊吓中她昏了过去,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职中的人进校猥亵?该报警报警,正常情况下洛白榆更应该生气。
“是找不到那几个职中的学生吗?”语气温柔,于晚问了其中一种可能。
“是,也不是。”洛白榆语气愈发颓靡消沉,“那天在场的是谁,可以让那位omega指认;”
“但是,没有证据,学校监控器坏了,那几个小时的录像全都消失了,被指认的几个alpha不承认那天他们来过附中。”
“那天昏倒的omega现在心理出了问题,正在治疗,而那几位alpha竟逍遥法外。”语调渐渐拔高,愤恨又恼怒,还有无能为力的内疚和伤心,“学校的监控器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偏偏是那几个小时的录像丢失了。”
“那几个小时,也是你被污蔑偷手表的几个小时,如果不是你聪明。”后果他当时都不敢想。
听着洛白榆的控诉,于晚若有所思,杜若谷、陷害、连烁、被猥亵的omega、监控。
锋利的眼神一闪而过,她好像知道杜若谷和连烁的交易是什么了,不过还需要确认。
“我知道和你说可能也没什么用,连警察都没办法的事,但是我,”洛白榆顿了顿,眼眶都有些泛红,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依赖,“就是想找人说一说。”
做坏事的人近在咫尺,但因为没有证据,什么都做不了。
omega是那么脆弱的生物,却有人想要伤害她,医生说时间再迟一分钟,那位omega的腺体就会因为骤然长时间散发大量信息素而永久性损伤。
但那群罪恶的alpha没有丝毫惩罚。
他心里很难受,洛白榆又往被子里窝了窝。
“白榆。”温和清冷的声音却在此时又安抚人心的力量。
“嗯?”尾音通过电话传来,带着颤音。
“没事,就是很想安慰你。”
安慰这个心软的omega,总是因为别人感同身受般伤心。
但心冷如于晚,将近十八年的生活根本学会怎么安慰别人,到此刻竟不知道该怎么做。
话语太贫瘠,于晚看着写满代码的屏幕,逻辑早不知在哪断掉,需要从头开始,但她丝毫不在意。
手指轻缓地敲着桌面,哒、哒。
免提不知何时被按灭,手机被拿起黏在于晚耳旁,“他们会为此受到惩罚的,白榆。”
话音传到洛白榆耳畔,他抓着被子的手指蜷了蜷,双眸迷茫,“真的吗?”
“真的,或许某天有人出来作证,指认那天那几位alpha就是去了实验楼,他也见到了他们做的事情。学校那么多人,我觉得总有人会碰巧看见,不是吗?”
空气突然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隔着手机相互交错。
短促轻快的一声笑传到于晚耳里,“于晚,我信了。”
不知道说这话的人信不信,但他信了。
双眼的茫然一丝丝褪去,洛白榆心里依然难受,但不像刚才那般,心口堵了一团棉花一样,怄得洛白榆想吐。
“你现在干吗?”情绪依旧低迷,但和刚才相比好得多。
骤然转变的话题,让于晚措手不及。她还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安慰他。
食指扣了扣键盘,于晚看着已经陷入睡眠状态的电脑,语气温柔,含着笑音,“在和你打电话呀。”
只有一个呀字,听得缱绻,让洛白榆耳朵发痒。
洛白榆揉了揉耳朵,“哦,那你刚刚在干吗?好像听见你在敲键盘。”
“在写代码。”
“你会编程?”
“恩。”似乎觉得一个字太敷衍,于晚又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