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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她了。

在刚才的高维空间中，陈梦就感知到了窦理的反抗，寄生金色信息流上的红色代码在接入这个时空的瞬间便不顾一切杀死寒鸦。

在窦理面前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扯了那么多所谓公正公平……陈梦最重要的目的只是想杀死寒鸦罢了。

这是属于她立场上的正义。

“……满分预言家从未出错。”

陈梦最终的声音飘忽工厂上方，无人知晓这最后的遗言：“只可惜……她也没看见这个未来。”

当年必败的局面陈梦早从预言家的口中知晓，一盘大棋横跨几百年，跨越到连预言家都无法预知的时间线。

最后的意识彻底消弭前，陈梦也看向了头顶。

那一成不变的天空……出现了一道裂痕。

屏障……碎了？

*

6区血肉壁垒中，融化消解的血肉露出其中重伤的两名女性。

墨律与兔子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跨越还残留腐蚀性的血肉，她们身上沾染的那些属于陈梦的血肉很快也消失不见。

伫立天光之下，细细暖黄色的光辉从头顶散落。

墨律愣愣看着天空，眼睛直视那耀眼的光球，被刺激得眼泪婆娑也不肯移开视线。

“那是……”

“……太阳？”

仰躺在地面上的阴影怪物缓缓凝聚回人形，温暖的光辉将污染消解，骤升的SAN值和降低的污染值数值不断在脑中播报，直至降低到一个临界线，温灵珊再也听不到意识海中的规则声音。

她呆呆看着自己的双手，瘦弱白皙的人类之间流淌下鲜红的血液。

不再是浓稠黑色的血液。

寒乾跪倒在地，无比痛苦地蜷缩一团，身后两个包裹人类的冰块也因此支撑不住裂开。魏苏毅和秦星跌落在地，在投射下来阳光的照耀下，她们身上的乌鸦翎羽褪去。

魏苏毅恢复行动后匆匆来到寒乾身边，剥开那些不断消失的血肉，蜷缩在地的高大女性身上毛孔一张一合，细密的黑色绒羽从中探出……

7区。

金主哆哆嗦嗦爬出玻璃电梯，之前外面密密麻麻徘徊的几千只乌鸦突然消失大半，而现在剩余的乌鸦也全都消失不见！

以他的智商根本搞不懂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此时此刻看到头顶的阳光，也能知晓自己已经成功离开了副本。

他抹了把黏糊糊的泪水，咬牙从电梯井爬下，跌跌撞撞来到之前发生异状的地方。

这里是7区工序之间的金属平台，厚重的金属板缓缓鼓起一个大包。

金主小心翼翼扒开变形的金属板，惊讶发现里面竟然有人类！

几个年轻的大学生互相依偎着，在看见来人的瞬间，最顶上护着所有人的长马尾女性亮出武器：“你是谁？！”

面对明晃晃的刀刃，金主赶忙解释：“我是人类我是人类！你们别怕！”

“外边……副本应该已经结束了……”他咽了口唾沫，“你们要不要出来看看？”

枫苓一愣，她头上还在流血，眩晕呕吐感还未完全褪去，苍白的脸色表明她使用过度的异能——车到山前必有路。

最危机时刻，唯一清醒的枫苓爆发潜能，想起之前窦理的告诫，终于破解了自己异能的本质。

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只一定要有车才能有道路。

而是只要人去探索、不断前行，前方必定会出现可行之路。

勘破异能的枫苓一个人便将所有伙伴藏进了无人可到达的金属平台内，躲过乌鸦污染的侵害。

她摇摇晃晃，再次使用异能将伙伴们异动出，头顶从未见过的灿烂阳光洒落脸颊。

在暖意的沐浴下，枫苓彻底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

刺眼的阳光让窦理忍不住避开，不似现在生活于立体城市不见天光的人类，她上辈子所处的时代最高大楼也不过几百米高。对阳光什么都早就晒腻了，甚至在大热天还必须防晒免得得病。

可在这神奇阳光的照射下，窦理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重新回来了。

她愕然抬起自己恢复人形的手臂，上面的光脑静静扣在手腕之上，打开身份卡一看，属于工厂里的那些乱七八糟身份已经虽副本消失，只剩李肯的身份卡和自己满是乱码的本人身份卡。

窦理摘下胸口李肯胸牌，皱着眉看向属于自己的身份卡界面。

她的污染值在不断降低，而SAN值在不断升高，两个数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常态。

不过五分钟过去，整个0区风化腐朽的工厂遗址中，只有一位褐色卷发女性仰躺在废墟之中。

想死却没死还恢复地活蹦乱跳的窦理：“……”

属于陈梦污染的能力消失不见，用来扼制抵抗陈梦污染的乌鸦污染也随之一同化为虚无，现在的窦理又恢复成之前那毫无异能的普通人样子。

她试着用身边的尖锐石块戳了戳指尖。

嗯……很疼。

对痛觉的感知也恢复平常人态，回满SAN值的大脑变得无比清晰，一点酸胀感都没有。

但窦理就是很累，累得想立刻闭上眼睛睡觉。

身下搁着皮肉的石块废墟存在感过于强烈，刚闭上眼睛的窦理又缓缓睁开。

……算了，还是先看下魏苏毅她们的情况吧。

勉力打起精神的窦理打开与魏苏毅的通讯界面，那边先是一愣，又惊喜出声：“姐姐！你没事就好！”

“……寒乾呢？”见对方安然无恙，连污染也没了，窦理问出目前最关心的人的状况。

在她的意识离开5区前，可亲眼看见陈梦杀死了寒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