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但揣崽[女尊](52)
“好郎君,可是想我想得紧。”
且音的音量提高了些,似乎是故意说给门外的鬼怪听的。
但恕尘绪还是不由的一怔。
他偏头轻咳了一声:“我想,想妻主……”
他格外艰涩地吐出这几个字,在尾音出口时,面色已然泛了红。
“听说,这阴间喜事到了这一步,鬼怪便该将你我分开了,师尊可莫要被鬼怪所化的幻境迷惑。”且音低声道。
恕尘绪凝望着她的眼眸:“放心,不会有事的。”
临了,他补充道:“你也要当心些。”
“哎呀呀,”且音似乎有些苦恼,却笑眯眯的道,“可弟子学艺不精,要是拖了师尊的后腿可如何是好?”
说罢,她宽慰道:“若是能同师尊死在一起也是好的,这叫什么,殉情?”
恕尘绪似乎对她的荒唐话免疫了,淡声道:“不许死。”
谁都不许死。
且音像是对此事格外惋惜,却也点头:“谁家洞房这么清汤寡水……”
恕尘绪正欲出言训斥,便瞧见她眸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还没来得及反应,属于且音的香气,连同她的身子,都朝他压了来。
玉簪不知何时散落了,银白的发丝如瀑,倾泻于龙凤呈祥的大红锦被上。
他的指节与她十指交握,此刻被不容置喙的力道按着陷在软榻里。
且音没有点口脂,她的唇锋近在咫尺,好似下一瞬便要贴上来了。
心跳好似在这一瞬停滞了,恕尘绪喉头上下滚了滚,而后难言慌张地闭上了眼眸。
且音的轻笑声在耳畔响起:“师尊怎么好像,还有些期待?”
她这话像是踩了猫的尾巴,恕尘绪猛然睁开眼眸,甚至忘记了窘迫:“放肆!”
“嘘。”
且音并拢双指,轻抵在恕尘绪的唇瓣上。
屋内重新陷入沉寂,院内纸张的细细摩挲声便更为明显。
如今的阴间喜事比奇闻怪谈中的更为聪明,这些鬼怪手下的喽啰都开了灵智,此番远比想象中的更凶险。
且音:“得罪了。”
她的手从恕尘绪的腰腹一旁移去,随后拧在了他的腰间。
“啊……”恕尘绪蓦然瞪大了眼眸。
也不知是痛的还是羞的,他眼眸中还带着薄薄的水汽,此刻含嗔带怒的看着她。
且音安抚一般揉捏着他寒凉的骨节,毕竟做戏要做足,他们都已然走到了这一步,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自然不能被鬼怪看出端倪来。
阴间喜事的鬼怪常喜欢趁人云雨之时,将妻夫分开,它们通常会恶劣的先将女娘的脖颈咬断,再单独将小郎君留下,她们总有自己的法子吸干小郎君的精气。
相比吞吃下痛苦的儿郎,它们更愿意吃下沉浸情爱当中的,但那鬼怪总有各式各样的法子,至今没有儿郎能抵得住它们的诱惑,是以,不曾有妻夫逃出阴间喜事。
除非修仙大能。
为着做戏做足,好捉住那鬼怪询问它背后之人,如今也只能委屈恕尘绪了。
“你,嗯……”
且音的指腹辗转在恕尘绪的唇瓣上,将他的唇瓣堵住,轻碾,而把持着她腰际的手向下施力,指腹陷在他的劲腰上,感受着恕尘绪轻轻的战栗。
“好郎君,乖一些。”
随着屋内的动静增大,院中纸张摩擦的声音也愈来愈响,窸窸窣窣。
那鬼怪显然有些兴奋,兴许是在准备动手了。
热气蒸腾,恕尘绪的脖颈与耳尖红的不成样子,连带着眼下薄薄的肌肤也泛了红晕。
且音的冒犯忽然停止,恕尘绪迷蒙着眼眸望向她,羞恼还夹杂着一些不明所以。
随后,他见且音抽身,将那股属于她的冷淡梅香带走,只立于榻旁,静静凝望着窗外。
院中静谧了一瞬,似乎是见屋内熄了烛火,鬼怪这才猛然将门破开,而迎接它的,是一道夺目而灼热的金色剑气。
那鬼怪避之不及,被剑光荡出的灵气灼伤,且音还没看清那鬼怪的模样,周边的邪祟之气便彻底消散,夜间的密林阴暗,偶有不知名的鸟雀啾啾叫着。
恕尘绪随着幻境消失不见了。
“鬼怪也是欺软怕硬的么,竟为此坏了规矩。”且音冷嗤一声。
她打量着周围的景象,眼下这并非是城隍庙附近,而在极远的地方则有多处隆起的土坡,看样子,这里应当是乱葬岗。
眼下还是找到恕尘绪要紧。
且音翻掌,随着华光消散,长剑浮现在她的掌心当中。
这是恕尘绪赠与她的,自然不能及他的本命法器,但却是且音如今能找到最趁手的了。
她的本命法器并不能跟随这具身躯,这很不人性化,但却非她能操控的。
凤头履踏在湿润而松软的土堆上,周遭寂静无事发生,这俨然是座新坟。
“你究竟是自己滚出来,还是要我掘地三尺,将你挖出来。”
且音已然褪下了喜袍,靛青的臂纱随着夜风纷飞,她睨着黑暗的深处,淡声下了最后的通牒。
在三息之时,身法诡谲,唯留剑光残影的身形猛然出现在最深处的旧坟旁。
锋利的剑身凝聚了灵力,在密林深处亮起巨大的光团。
随着利剑猛然插入坟堆之中,那团黑烟尖啸着涌出,猛然将他整个人包裹。
彼时,洞房内。
恕尘绪方才只看到一团漆黑涌来,随后将且音冲击在地。
“你怎么样了?”恕尘绪忙将她扶起,试图从且音身上找出丝毫的伤痕。
且音垂着眼睫看着他,许久,她才哑声开口:“……痛,郎君,我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