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鸟(122)

寻欢，今天借给常歌30万块。

这小子找不到你人，就赖上我这个堂哥了。他跟着朋友投拍了部电影，电影里的插曲，收尾主题曲都是他自己写的。

我不懂电影和音乐，我只是像相信你一样相信他。再多说一句，常歌当爸爸之后，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看起来，更靠谱了，更有担当了。如果有一天，咱们俩也当爸爸了，会怎么样？一定会很开心吧？

寻欢，小童毕业了，要回新加坡了。摩诘山庄彻底空了，我去把蛋壳接回来。

寻欢，蛋壳在咱们盛世豪庭的小家安家啦。你看看它，它在想你。

寻欢，蛋壳是头猪。掉毛掉得，水杯里都是毛。我不得不请一位保洁阿姨，每天来家里打扫卫生。

寻欢，现在保洁阿姨都这么年轻吗？是个90后的小姑娘，做事倒很麻利，还是个金牌保洁。

·······

就这样，日复一日，云天沉溺在这场单机恋爱游戏里，守着空屋，守着狗子。不知哪天才能恢复双人恋爱模式。

直到有天，微信突然收到一条回复：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话痨？固执倒是从头贯彻到底，就像之前敲门能敲两小时。

云天几乎要喜极而泣。

寻欢又发了个位置：你过来找我，想见你了。

意外来的更快

塞拉利昂，弗里敦市，舒格洛夫山山脚。

“怎么来这么个地方？”云天抱怨着，放下行李箱。山脚下的这间小旅馆，几乎跟国内90年代的旅馆，差不多简陋。

塞拉利昂位于西非大西洋沿岸，几乎是全球最贫穷的国家之一。

“在斯里兰卡看鲸的时候，遇到了前同事。于是辗转联系上伊桑，就跟着他过来了。他向来只接这类项目，有不多成功案例。越是贫穷的地方，越迫切需要做大基建。他能以中等预算，出高等质量。谁不抢着让他来做呢？”

寻欢瘦了不少，皮肤比先前黑了一两度。他帮云天把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饿不饿？”

“不饿。下飞机前，刚吃过。”

“那有多备水吧？”寻欢怕他水土不服，硬让他多带矿泉水过来。

云天郁闷地把行李箱里的水，一瓶瓶拿出来：“满意了吗？”

“还行吧。”寻欢满意地啧啧。

“你笑起来真好看。”云天一把将他拉到怀里，狂热地吻上去。一瞬间，被压抑的想念奔腾而出，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

小旅馆的床窄小，滚烫的两个人，数次翻滚下来，又爬上去继续纠缠。

等情潮过去，寻欢趴在云天上方：“这床太吵了，下次咱们换一家。”

云天把盖在寻欢身上的外套，向上拉了拉：“说得好像这里有另外一家旅馆似的。”

“·······”寻欢无言以对。

“什么时候回去”

寻欢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后，他从云天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

“怎么还学会抽烟了？”烟雾缭绕，笼着两人。

“在工地上，跟人打交道，最好用的就是香烟。”寻欢又抽了一口。

云天低头从他手里夺过香烟，放在嘴里深深嘬了一口：“以后少抽。”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什么时候回家？”

“我哪还有家？”寻欢叹道。他手指沿着云天的额头，鼻梁，唇峰，下巴，喉结，描摹他的形状。

“你是我的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云天握住他的手，四目相对：“还有一两个月就过年了，跟我回去吧。”

寻欢的瞳仁微微颤动，而后，在云天唇上落下一个轻吻：“项目的竣工期在年后，年前恐怕······”

云天堵住他的嘴，勾住他的舌，好让他说不出伤人心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云天留在小旅馆，每天等寻欢下工。经常是寻欢刚在旅馆楼下停妥车子，抬头就看到云天热情洋溢地挥手。

床上生活水乳交融，云天的幸福指数，一路攀升。

美中不足是当地卫生条件有限，虫蚁太多。饮食单调单一，调料又加得生猛。炸鸡薯条，鸡肉饭，花生炖菜，轮番吃了几遍之后，云天的肠胃开始闹革命。

“或许是吃的不太干净。”云天从洗手间出来，感觉整个人都拉虚脱了。

“明天我从工地带饭给你，厨娘是大陆人，虽然大锅菜味道一般，起码保证干净。”

“不用那么麻烦。后天回鹭岛后，一切就都恢复常态了。”云天好不舍得他，郁闷地蹭蹭寻欢瘦削的脸。

离别在即。

寻欢去机场送云天，云天在候机楼与寻欢十指交合，机场语音播报反复催促客人尽快登机。

云天才依依不舍地拉着行李箱进了航站楼，隔着栅栏，冲寻欢喊：“寻欢，你一定要快点儿回来~我在家等你。”

寻欢比着OK的手势，催他赶紧进舱。

接下来的日子，寻欢又是孤单的一个人了。他每天在工地巡视，监察、督管、协调，忙得团团转。眼看着依山傍海的桥梁接轨，喜悦之情从内心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

农历新年。寻欢在工地宿舍给自己煮了碗鸡蛋面线，抱着大碗，呼噜呼噜地喝。

云天跟他打越洋电话，电话里鞭炮齐鸣：“新年快乐，寻欢！我给你包了个大红包，压岁。等你回来，我再······”

寻欢手机又有人拨过来，是林婶的号码。

“云天，我先接个别的电话。一会儿再回你。”

寻欢接起来，林婶熟悉的嗓音略有沙哑，像是哭过：“寻欢吶，新年好。”

“林婶，新年好。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