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鸟(39)

你大爷的。霍云天，你走着瞧。

格斗吧毕竟是城区的老场馆。

尽管建筑外墙翻新过，里面的场地还是老式的，干净有余，时尚不足，比不得市里花里胡哨的新场馆。

故而，场馆里挥汗挥拳的中年人居多，年轻人不多，汉子多，打卡拍照的女孩子少。

清净，教练技术好。仅这两点，就值得云天这么多年来，横跨半个鹭岛，单程堵车四十分钟+，也要坚持来这里训练。

“云天，来了。”一个肌肉发达，全身深蓝色运动装的男人跟他打招呼：“呦，带了个新朋友？”

“对，来练练手。”

“不是不是，就是随便看看。”寻欢立马摇手：“来得匆忙，衣服也没换。”

“多的是运动衫。一般新会员，会馆都会备一套。”那男人笑着说，络腮胡上方，满口大白牙。

“那就给他换上。”霍云天推了寻欢一下，那男人就小鸡仔一样把寻欢夹在腋下。

青天白日，寻欢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强迫着换了衣服，双手被怼进拳击手套里。

云天早换了自己的运动衣，热身，拉伸。

等寻欢站在铁链缠绕的拳击台上时，恍如隔世。

老天，如果知道这一关早晚要过，年少时一定多多努力啊。

寻欢眼泪全流到心沟沟里去，表面上却要强装镇定。

打不过，就躲。像我这么机灵的人。寻欢这样想着，收拳并快速地挪动脚步。

霍云天始终站在对面，面无表情，像是在看他表演节目。

寻欢试探着向霍云天头部挥拳，被霍云天轻松躲过，他立马后退几步，又开始逆时针挪步。

等他转悠了两圈之后，身体就开始微微冒汗。继而他挥出了第二拳，当即被霍云天用左拳接住，右拳如铁，砸向寻欢腹部。

KO。他被一拳爆肝，体内脏器硬挤在一处，心脏极速跳动。剧烈的疼痛令他立即瘫倒在地，冷汗一层层覆盖身体。

霍云天半蹲下身体，靠近他耳边，轻虐地说：“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打败你。”

寻欢咬紧牙关，回以凶恶的眼神。

来时见到的那个男人，此时上台来扶起寻欢：“哥们儿，我先扶你到下面休息。”

他把寻欢放到休息区的长条椅上，放了瓶水，又说：“保持呼吸，不用太担心，一会儿就好了哈。”

寻欢依旧觉得整个胃都在翻腾搅动，没发回应他。

他转身离开，又利落地弯腰上了拳击台，跟台上的霍云天对打了起来。

接下来才是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的真正对决。

霍云天出拳极快，那男人躲的更快，且闪电回拳。

敢情霍云天刚才那会儿是在哄寻欢玩呢？

他压根没把寻欢当对手，而是单纯来羞辱他！

寻欢气得胃更痛了。他郁闷地背过身，不再看台上，转而盯着休息长椅的皮质纹路发呆。

过了好大一会儿，寻欢终于算是缓过劲儿来，呼吸也恢复了正常节奏。

他慢慢坐起身来。

台上的霍云天和教练还在过招，时不时发出拳击手套的撞击声。

他冷眼看了一会儿，去更衣室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拿出手机，又回到休息区，打开了视频拍摄功能。

横屏拍摄了6分钟整，寻欢才摁下结束按钮。

他没跟霍云天打招呼，径直离开了场馆。

在场馆门口，招手叫了辆的士车。坐进车里后，他拨通了周一扬的电话。

对方接的很快。

“一扬，认不认识厉害的拳击教练？我想打败一个人。”

寻欢自救

第二天一早，寻欢飞去香港，见了周一扬推荐的拳击教练万佳诚。

香港人多地少，万教练的私人工作室不到1000平，比格斗吧小了不少。

周一扬吹得万教练十分厉害，说他带过的一个徒弟，后来成为鼎鼎大名的拳王，弄得寻欢十分好奇万教练是怎样一个人。

等见了面，他没看出什么特别来。这个脸圆的像包子的中年男人，个儿不高，一张口明显的闽南口音。

他的办公室四舍五入就是个茶室，办公区极小且被挤到边角，而茶桌茶具却琳琅满目，跟夜市摆摊的摊位有一拼。

寻欢带了一份白茶做伴手礼，万教练开心收下，当即煮了一壶。室内茶香四溢，齿尖留香。

两人聊了聊茶，聊了聊周一扬的近况，才把话题转到正道上。

寻欢把录制的视频分享给万教练看。指着视频里的霍云天：“我想打败这个人。”

万教练反复看了两遍：“他的身高体重多少？”

“身高应该有185，体重就不知道了，怎么着也比我重20斤。”

“你们两个明显不是一个重量级。即便技术水平一致，你也没可能打败他。”万教练说得非常恳切。

“那我增重增肌后，可以吗？”

“增重增肌是个漫长的过程，并非一蹴而就。一扬说你有些拳击的基础，是吗？”

“小时候练过几年，但是很久没碰过。”

“这个人是个练家子，水平已经到了职业选手入门的标准。如果你能在1年内达到70公斤中量级的标准，再花2年时间集中训练，应该能达到相同水平。至于完全击败他，则需要更长的时间。”

“那这三五年内，我岂不是要天天被他摁在地上打？”寻欢听后相当郁闷。

“我们去训练室，让我看看你的水平。”

寻欢脱了外套，戴上拳击手套，象征性地冲沙袋挥了几拳。

万教练看了一眼，便知他的深浅。底盘虽稳，刺拳无力，强训一段时间，做个业余选手尚有可能。但是打败那个人，玄之又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