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鸟(48)

颇具艺术风格的面帘式凤冠、璎珞项链、花丝镂空指环、山茶花吊坠臂环和麒麟纹脚镯，美轮美奂。

内侧全部打上ZQ标识，似乎在大声宣告，它们的定制身份。

另外，估计为了显示主人的豪气阔卓，它们的尺寸和重量数据全部标得很高。

这是下了血本。

云天特意比对了金麒麟纹脚镯实物与草图的细节，完全一模一样。

这种非标准化的金器加工，本就很难从市面上买到一模一样的，再加上ZQ标识，基本可以确定其唯一性。

这就是我家的东西。如今完璧归赵。

老爸留言说：你妈曾经说要画一本，打出来给你当聘礼。到她走，也才只画了五张。如果完全按照已有的五样1:1做出来，也是一笔不菲支出。那时，超过一千块的家庭开支，子青都会跟我商量。所以，肯定是没来得及造出来。

云天心想有没有可能，老妈先打了这个镯子，而霍寻欢又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拿到了它呢？

要去质问霍寻欢吗？他也未必说实话吧。

那就留着吧。

云天将它握在手中，盘核桃似的一遍遍捻弄ZQ的刻痕，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云山雾绕间，他遇到长着猫耳的霍寻欢。

那小子，见到他，野猫一样窜出去，害云天在他身后一直追，边追边喊：你跑什么。

没跑多远，霍寻欢被追到狭窄的山道里，再无前路。慌张的他，甚至尝试往山壁上爬。

云天从怀里甩出麒麟镯，镯子越变越大，将寻欢牢牢套在镯内，动弹不得。

云天雄狮般逼近，寻欢的双臂忙乱着挣脱。他捧着云天的脸吻上来，甚至扯开云天的衣服，抚摸他的胸膛。

湿热的呼吸，扑闪在云天的脸上，带着某种隐秘的甜儿。

云天受到鼓励一般，反手将霍寻欢箍住，硬生生挤进他身体里去！

等他彻底在霍寻欢身体里疯够了，才意犹未尽地仰躺在山脚下。太阳的光芒照进眼睛，刺得他不舒服，他伸手去挡，却无意碰到了窗帘的电动开关。

天亮了，春梦有痕。

梦醒后的云天，郁闷地换下湿掉的内衣，在浴室冲了很久的冷水澡。

难道是太久没有纾解的原因？

连霍寻欢这样的烂人，也被无差别地拖到梦里，担当小黄片的主角？

看来，是时候飞一趟纽约了。

云天让阮竹订了周末的机票。

大会套小会

云天下午到公司，开云芯的月度经营会。

当看到霍寻欢坐在回字形桌台的外围，全程百无聊赖、双眼无神地盯着他面前的苹果笔记本时，云天的气都不打一处来。

全场近二十个负责人里，也就他霍寻欢日理万机，一枝独秀。好样的。

在西亚项目部总监丁做汇报做到一半时，云天直接打断：“就到这儿吧。”

惊得丁正一脑门儿汗。

云天又特意点名寻欢：“霍寻欢，对于丁正的报告，你怎么看？”

云天脑补了霍寻欢支支吾吾、脸憋得通红的可笑场景，而他会冷酷地站在制高点，将丁正和霍寻欢合并同类项、就地正法。

可打脸的现实是，霍寻欢淡定地把脑袋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站起身侃侃而谈：“请阮竹帮忙把丁经理的报告翻回到第7页，今年的营销推广费用是去年的1.5倍，再翻到第3页，销售份额同比仅提升了不到10%，这无异于拿钱买销量。至于，于经理说的西亚市场环境恶劣、客户需求低迷等外部客观情况，我认为纯属主观臆断。我这里整理了今年三家知名竞商公布的全球销售数据，尽管数据不够精细，但西亚市场的涨幅均在20%以上。再者，丁经理应对上述问题的行动规划，也是老一套。如果行动与以往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会得到与以往不同的结果呢？以上。”

换做别人，云天只会觉得起码有人带着脑袋来开会了，而这人是霍寻欢。

云天虽然面沉如水，心里的惊讶程度，却不亚于见到母猪上树。

丁正的脸，好一阵抽搐，无声地低下头。

“坐下吧。”云天没再多说什么。

会场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到，气氛已经沉入冰点。

接下来要报告的几个负责人手心已经冒汗，默默提醒自己一会儿不要在报告中提什么市场客观环境。

霍寻欢漫不经心地往椅子上一坐，啊呀一声，脸上充满了痛苦的表情。

当时的云天，没往床事上想。

等他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已经是3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会议后，公司内部两个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其一，新来的西亚项目负责人丁正，估计马上就要被开掉；

其二，欧洲项目的霍寻欢经理，绝不是华而不实的绣花枕头，而且这家伙还是个痔疮患者。

痔疮患者在会议的结尾，作了全球芯片市场动态报告。

这个经营会议的固定环节。

相比于前期零星散乱的点状信息，今天有了点线成面的观感，不再是单纯仰望的视角，更多的是抓取核心技术趋势，剖析，研磨，引发深思。

连云天都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非常棒的报告。

散会后，云天回到办公室，霍野正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杂志。

“有事？”云天把开会用的记录本往桌上一放。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霍野端那张比正常男人还要帅气的脸，闲庭漫步地从沙发移到他对面的办公椅上。

“不说，就先请回。”云天没一点儿好脸色给她。

“哎呀，你看看你，这么着急干嘛。人家还不是来问问欧洲项目代理的合同进展到哪一步了嘛。”霍野并不恼，依旧笑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