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鸟(55)

而云天，在曾经一次生意洽谈后，被邀到会所，从此也成了会所的常客。

他要在这里，将胸中的郁闷消磨掉。

往常，他会选择丰乳肥臀的女性，无论肤色国籍，追求简单直接。

而今天，他举着红酒杯，在舞池边的圆桌上，几乎坐了一整晚，没有对任何一个人间尤物，产生兴趣。

正在他准备离席回去睡觉的时候，一双细长洁净的手，搭在了圆桌边沿。

“Are U alone”来人是个穿着黑色休闲西装的年轻男子，看上去比云天年轻几岁，长着一张明显东方特色的脸。面部线条柔和，满身书卷气。

“Chinese？”头次在这里被同性搭讪的云天，边给对方贴上“弯男”的标签，边试探一问。

“是。”对方已经不动声色地坐到他对面。

听这口音，跟他一样是个南方佬。别回国后，再遇上，纠缠不清。

“抱歉，我不找男人。”云天单刀直入。

“我有种直觉，我们是同类。”对方拦住路过的男侍，要来一杯香槟：“cheers”。

云天跟他轻轻碰了下杯：“看来男人的直觉，不太准。”

正说着话，餐桌下，一只腿贴着他，轻而柔地磨蹭了一下。

云天眼波微动。

“你要不要自证一下？”他淡淡开口，露出一对皎洁的小虎牙。

自证什么？倘若是以前，云天直接掀桌子，把这人踹翻。

而现在，他脑海里突然挤进许多跟霍寻欢纠缠的画面，身体过电一般，微微战栗。

或许今晚是个验证自己是不是突然转性的好机会。

云天带着男人进了自己的客房。

关上门，不开灯，他把这人抵在门上：“你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阿甘。阿甘正传的阿甘。”对方一张口，浅淡的香槟酒味，扑面而来。

“阿甘。”黑暗中，云天用鼻尖抵着对方的脸，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睛。

“要接吻吗？”正说着，阿甘的唇凑过来，碰到云天的脸颊。

“不必。”云天猛地抱起他，这人过于纤细，比霍寻欢轻不少，走两步，将其扔在床上。

月光下，阿甘仰躺着，一动不动，如玉石雕琢般，宁静温润。

可云天反倒泄了气。

如果看不清，他还能当这个人是他，看清了，立马泄气。有一瞬间，云天想立即走开。

对方也盯着他，见他不动，自己默默地剥去外衫，露出清白的上身。再缓缓解开腰带，要退去裤子。

“别~”云天止住他：“还是算了。”

“你怎么了？”阿甘坐起身，他去牵云天的手。

“我对男人，不行。”云天躲开。

“那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阿甘探究地问，追上云天的手，拉扯着放在自己身上：“跟别人试过吗？”

云天不说话。

“那就是有过。只是跟我不行？”阿甘凑近他，想看清他表情。

云天挣脱出自己的手：“你回去吧。”

这回轮到阿甘不说话，但他不闲着，他吻了下云天的面颊，接着是脖颈：“陪陪我吧，我好寂寞。我会让你舒服的。”

云天不置可否，他确实不讨厌阿甘。阿甘好看，也很干净。

阿甘的手指灵活，一路向下，按在关键部位，隔着衣料，一点儿点儿地揉，云天很快热起来。

扯下云天的裤子，阿甘的口腔更热，舌头恍若滑腻的灵蛇，吞吐，缠绕，诱惑，释放。

云天的手指插进阿甘的头发里，男人的快乐就是那么简单直接。

等他释放后，滚烫的阿甘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其实我是骗你的，你一眼看过去就是个直男，我希望自己有能力把直男掰弯。”

云天有一瞬间想推开阿甘的冲动，但前一秒自己还被他口过，还没提裤子，就不认人，有些说不过去。

阿甘情动着喘息：“我喜欢上一个直男。他特别好，很受女孩子欢迎。又坏又帅，能轻松点燃人的欲望。如果他也是弯的，该多好。”

“你该去表白看看。凡事做了，就有成的可能。”云天刻意地用膝盖顶开他，与他保持微妙的距离。

阿甘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加上捕捉到云天肢体动作背后的意味，也安静下来，不再动弹。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过了一小会儿，阿甘转过身，背朝云天：“爱情，让人欢喜，让人忧愁。”

云天正枕着双臂，回忆起大学时候谈过的恋爱，对方还是系花。但他沉迷于工作，不到三个月就分手了。

浅尝辄止。

后来就是在这里，莉夫人的会所，都是鱼水之欢，与爱无关。也包括今晚，一时冲动。

“爱情太虚无缥缈，不如□□和金钱实在。”这是云天的心里话。

“那你大概没有真的爱过谁。”阿甘翻身坐起来，囫囵地把衣服套在身上。

“你晚上可以睡在这里的，我不介意。”云天打开灯，抽出一支烟，点上。

“谢谢，你是个很棒的一夜情人。”阿甘在云天脸上亲了一口，穿上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云天先是一愣，后又咧嘴苦笑，最后，嘴唇抿成一线。

他得面对夜深人静时最真实的自己——别人不行，为什么霍寻欢，光是想想，就让他情不自己？

烟抽了一根接一根，火山口形状的烟灰缸，挤满了烟屁股。

实在想不出答案，倒让霍寻欢那个孽障的身影在他脑袋里，横冲直撞，平添烦恼。

他翻开手机，查看未读消息。

成远：云天，还记得商敌吗？今天电话联络他，他很坚决地表示要跟着你走。云芯暂时也没岗位给他，加上他还在工伤医疗期内，比较敏感，我按照2N的补偿金跟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