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鸟(66)

“就差把碗也吃掉了。”云天哭笑不得：“要不，你以后还是跟着我混吧，别跟那个······”

那个下床就跑路，夜不归宿的混蛋。

王八蛋。在他和霍寻欢拧巴的关系里，貌似只有他自己迷惑迷茫，只有他自己心烦意乱。

如果霍寻欢是个女人，那就是水性杨花，风流成性。

可他偏偏不是，他本来就是弯的。弯就弯吧，非要来招惹他，着实可恶。

这回出差湾湾，又让冷竹把王大夫的心理咨询改期，他想要寻找的答案，仍旧无解。

云天自顾自地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期间又给霍寻欢打电话，仍然没有接听。发微信，也不回。

他郁闷地发语音留言：“霍寻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病好了，就能到处蹦跶？又皮痒？”

等他洗漱完，躺到床上，翻看手机，没有来电，没有微信回复。翻朋友圈，却看到毕晔发了新动态。

那是一段视频，明显是在船上拍的，镜头有些轻微摇晃。开阔的深蓝色海湾上，零星漂泊着几艘小船，微风吹拂过的海面，波光粼粼。镜头一转，捕捉到几个在船头上嬉戏的笑脸，其中一张正是霍寻欢。

共享位置是南寮渔港。

霍云天一骨碌坐起来，打给毕晔，没一会儿就被接起来。

“喂，霍总。”毕晔的声音就算隔着网络，听起来都格外毕恭毕敬。

“你们这是去海边了？”

“是啊，霍总。这不，刚好有半天假嘛，我有个当地的好朋友，弄了艘渔船，我们玩得挺尽兴。”

“把电话给霍寻欢。”

“好的。寻欢，霍总叫你听，啊，什么意思？啊啊，哎呀，霍总，寻欢喝高了，这会儿正吐着呢。不信，你听~~”毕晔的语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最后变成了镇定的鬼扯。

“呜哇~”话筒里传出霍寻欢非常刻意地呕吐声。

“······”你能再装得像一点吗？霍云天腹诽。

食君之禄，非常满足的大橘，在他脚边蹭了蹭，使他能继续平静地向下问：“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应该十二点返程吧。”毕晔不太肯定地回答道。

“还没吃，额，夜宵呢~午夜食堂，我的最爱~~”醉醺醺鬼号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邹建。

“行，你们注意安全。尽量早点回，明早赶飞机，6点半就得从酒店出发。”

“收到，领导。保证完成任务。”毕晔在电话那头，敬了个礼。

霍云天使劲浑身解数，把大橘哄进笼子，才安心躺回床上。

心想着等霍寻欢回来，一定扒光他的皮，好好打他的屁股。

可惜，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他一觉睡到天亮，醒后立即扭头去看旁边那张床，却发现床上空空荡荡，完全没有被睡过的痕迹。

该死！霍寻欢彻夜未归。

等他郁闷地起床，把行李收拾得差不多，霍寻欢才慢慢悠悠地打开了房门。

“你还知道回来？”云天不用回头，就能听出霍寻欢的脚步声。

“我不好意思麻烦您帮我收拾行李的，霍总。”霍寻欢一副很有自知之明的口吻。

“那我还得夸夸你，是吧？昨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云天扯下床头柜上的手机充电头和线材，塞进自己的箱子，转过身来时，面带愠色。

“私人时间，没人要求一定接上级的的电话吧？”寻欢从玄关开始往里，地毯式检查自己哪些物品，没收起来。

“即便是私人时间，私人事务，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也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云天站在道德制高点，俯视理亏的霍寻欢。

“对不起。”寻欢看在霍云天把他的和大橘的行头都收拾的情分上，勉为其难地举白旗投降。

“······”看到霍寻欢脸上露出的不好意思的苦笑，云天心想，这架还吵不起来了。

云天拉起自己那只有18寸的商务拉杆箱，走到前面：“你拿上行李，跟团队去早餐厅回合。”

寻欢把装大橘的航空箱往大号行李箱上一摞，万向轮一转，轰隆隆地跟在他身后。

太乱

坐上返程飞机后，毕晔他们依旧按捺不住兴奋地向技术同事安利：“你们没去，真是太可惜了。吃的是自己捕的海鲜，海上夜景也美到尖叫，海浪一推一晃，那感觉，简直天上人间。”

霍寻欢的座位靠近窗户，顶着白色的包头耳机，合着双眼，像是听着音乐睡着了。

云天坐在他前排，也不便总回头看他。

可当舷窗外的阳光反射进来，如聚光灯般打在他脸上，他的脸廓镶上银色的光芒。

如光之子。静谧。洁净。从容。

光之子并不知自己的闪耀，而霍云天却实实在在地被撩了一下，心跳加快，肾上腺素飙升。

无奈老爸霍白城坐在自己旁边，他尽量克制自己，表现地轻松自适。

或许下机后，他可以找机会拦住霍寻欢。他们已经是滚过两次床单的成年人，应该找机会好好聊聊。

是该约第三次？还是？

我去，我在想什么呢？霍云天口中发苦。

要不，还是再约一次王中王大夫，认真检查检查自己到底哪根筋出问题，每分每秒错搭在霍寻欢身上。

飞机踩着云天内心的喧嚣落地。

公车，已经在候机厅外等候多时。

云天跟老爸霍白城领着云芯一行人，走过大半个候机厅，迎面见到人群里那个打扮招摇的歌手，高高地甩动双臂：“寻欢，这边。”

如果云天没记错，那人的名字好像是叫常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