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鸟(98)

是时候，让霍云天开开眼了。

“火烧云，欢迎回来”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此刻，您是天空中的顶级掠食者——金雕。体重5KG，伸长1米，臂展2米，正处于生命的黄金时期。您每天必须捕食至少2只以上中小型动物，才能填饱肚子。生存游戏，正式开始。”

火烧云，立于峭壁之上，傲视群山。山风呼啸间，它扑棱着巨大的飞翅，向着天空飞驰。

海拔4000米以上，全世界皆在脚下。

天空越发开阔，空气更加稀薄。它飞速掠过山谷平原，掠过雨林沼泽，掠过溪地湖泊，与太阳比肩，云絮萦绕羽翼，火烧云发出一声感叹：“这太壮观了。”

大概是自己名字带着云天二字，他对天空怀有深厚的执着。

他爱湛蓝天空，爱自由飞翔，越是远离大地，他越找到自己。

看到山野间悠然跳跃的野兔，它俯冲而下，利爪穿透野兔的胸膛，钩拽着飞到山巅，再用坚硬的喙享用肉食。

鲜血刺激它双眼，肉身鲜嫩刺激它肠胃。它热血沸腾，穿梭在山林间，仿佛天空中无声静默的神，死神。

少有能从它羽翼下逃脱的猎物，落单的鸿雁斗胆与之比飞，被它的羽翼拍进石壁，脖颈直接折断，耷拉下来的身体像一只蠢笨的鹅。

猎杀第一只郊狼的时候，它还担心过，也确实费了些功夫，多飞旋了几次，才把郊狼摔死。

很快，它盯上了猎豹。

来自天空的杀戮，入秋后，才寡淡下来。

大地一片荒凉，活物隐者踪迹，为躲避天空中逡巡的死神。它尝到了饥饿的苦，寒冷的苦，饥肠辘辘，它甚至没有力气挥动翅膀。

它开始偷鸟蛋。趁着成鸟离窝，它沿着岩壁靠近鸟巢，花最少的力气，品尝一窝鸟蛋的滑爽。

寒风呼啸中，它感觉身体渐渐暖了，好像再次比肩太阳的火热，它的翅膀乐呵呵地伸展骨架，亟待下一次猛烈的飞翔。

突然，空中“砰”一声刺耳声响，它整个胸腔都震动起来，甚至连带着一阵眩晕地痛。

它低头查看，看到原本羽翼丰满的胸腔，竟有个比蛋还大的洞。

“您已被您的天敌——人类猎杀。生存战绩：野兔十只，郊狼三只，鸿雁两只，猎豹一只，幼鸟······”

“我靠！”霍云天摘下VR眼镜，吐槽游戏脚本不合理：“在Animal游戏里被人类猎杀是什么鬼，我刚要翻盘，就被over！”

“难道人类不是Animal”寻欢幽怨地说，他的表情好像霍云天做了天大的恶事。

云天一时难以反驳：“起码猎鹰是违法的呀。”

但见寻欢脸色不佳，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压低声线问：“我是做错什么了嘛？”

“你丫的偷了我的蛋！老子辛辛苦苦下的蛋，再有两天就孵化了！”

不提还好，一提起，寻欢牟足劲儿把他训成了孙子。

赔礼

偷蛋的仇怨，一时竟然解不开。

“系统有这个选项，我没多想就点进去了。”

“我怎么能知道那只可爱的白色大鸟就是你呢？离那么远，也没看见你头顶的ID号呀。”

寻欢瞪眼看着他，双手抱胸，一句话不说。

“你说怎么才能解气？”云天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一副调戏的样子。

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两人齐齐望向门口。

小童踩着雨靴，合上伞，见屋里两个人的姿势，偷感十足，小心翼翼：“那个，我就给狗子喂点儿粮食，你们继续，当我是空气。”

大堂盆景区的角落里，猫窝在狗子怀里，正双双睡着。听到小童的声音，猫咪先醒，然后一屁股坐醒了傻狗，傻狗抬起睡意朦胧的脑袋，一脸问号。

“我们中午喂了鸡肉和西蓝花。”寻欢甩脱了偷蛋贼，跟小童一起凑向两个活物。

大橘卖萌地晾开嫩白的胸脯，四脚朝天，轻摇尾巴。大傻狗已经站起来，傻乎乎地绕着它转圈圈。

寻欢轻笑着抚弄大橘的皮毛，摸摸它下巴：“他俩真是绝配，一个透明透顶，一个蠢笨呆萌。”

“是啊。小金毛应该是把大橘当成老大了，样样向它看齐。”小童不能再赞同了。

“晚上是不是该给金毛洗洗澡了？”寻欢冲霍云天问，霍云天有种躺枪的错觉。

给狗子洗澡的难度，比摆平寻欢的不开心更高。狗子扑棱着甩水，溅了云天一身，吹干毛发的过程又浇透云天的耐心。

完成指定任务后，满身狗毛的云天，累得只剩仰躺在沙发上喘气。

“明天要是雨停了，记得带狗子遛弯。”寻欢在他头顶，冷着脸说。

云天哀嚎：“小童不是在吗？”

“小童要复习呀，马上要考试了。”

“好吧。”云天面如死灰。

“如果还下雨，就想办法在屋里把它遛了。”

“······”

“你看看它把这沙发枕咬的。”寻欢给他展示被金毛撕扯，露出棉絮的沙发枕：“明天还不知道又要拆哪里。”

“呼。”云天不说话。

寻欢双手撑起身子，往卧室走。

霍云天在身后跟着说：“寻欢，你这么小心眼，又记仇，你爸知道吗？”话没说完，霍云天的鼻子撞上关上的房门。

大半夜的，一个大老爷儿，被自己的情人关在门外，实惨。

他刚调动耐心，准备敲两三个小时的门，却被大橘绊住脚。

喵喵喵，猫猫蹭他的腿，傲娇地立着尾巴。旁边地垫上，狗子鼾声震天，睡得像头猪。

“大橘，你干嘛？”云天蹲下，抱起大橘：“要喝水还是吃东西？爸爸看看还有没有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