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46)
慕秋水咬完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觉得不尽兴,又去亲他。
他们以前也经常打打闹闹,也曾钳制住对方不让人走,也曾裸着上身“坦诚相对”,只有接吻让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他们关系的变化。
好兄弟应该不会接吻吧?
好端端的不知道谁撞到了花洒,一道强烈的水花“哗”地一声兜头浇下来,把两人都浇懵了。
“伤口!伤口!”
慕秋水全身湿了,第一反应却是把邹晚天拉开,手忙脚乱去关花洒。
“有没有淋到伤口?疼不疼?什么感觉?”
“没事。”在邹晚天看来,生死之外都算小伤,他刚才每个细胞都挂在慕秋水身上,根本没觉察出痛来。
他把浑身湿漉漉的慕秋水送了出去,“你去换个衣服,吹干头发,我很快出来。”
“不用我帮你洗澡了?”
“你在这里影响我洗澡。”
“哼!”慕秋水对他翻脸不认人的行为嗤之以鼻!
他没有非要留下来闹他,因为他感觉自己也在失去控制的边界了,是时候该分开冷静一下了。
但慕秋水吹完头发,发现邹晚天还没出来,他又不乐意了。
他又去敲浴室的门,哐哐地宣告:“邹晚天!我可是比你快啊!”
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传出低低的笑声:“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慕秋水第一下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他怒气冲冲地骂:“邹晚天!你找死吗?”
浴室门开了。
慕秋水霎时没了声,下意识去看他的伤口。
很红,看起来就疼。
也就邹晚天嘴硬。
“你今晚怎么了,跟个小炮仗似的。”
“你才小炮仗。”
“不是说帮我上药吗。”
邹晚天在转移话题这方面很有经验。
“哦……我把药拿出来了,你先坐沙发上去,不用我扶你吧?”
其实邹晚天洗澡的时间里,慕秋水还抽空查看了各种药物的说明,又上网查了查上药的方法。
桌上整整齐齐摆好了药水和棉签,邹晚天心里有一块地方悄悄变得柔软,像沙发一样慢慢陷了下去。
慕秋水半蹲在他身前,动作小心翼翼,轻柔得无以复加,好像把他当成了一块易碎的瓷。
比他还疼。
晚上他们躺在一起,另一张床被他们闲置了。邹晚天一条腿伸在被子外面,避免碰到伤口。因为怕撞到他,慕秋水慢吞吞的,以很小的动静翻动身体,最后邹晚天把他按住了。
熄了灯,邹晚天又问了一遍:“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黑暗里慕秋水默了一瞬,才轻轻开口说:“……邹晚天,你是怎么想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吗?”邹晚天说,“我们在谈恋爱。”
慕秋水一边比划一边问:“那我们这样,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邹晚天在被褥下跟他十指紧扣,“我们以前会这样吗?”
慕秋水想了想,“好像不会。”
邹晚天又倾身在他脸侧亲了一下,“好兄弟会这样吗?”
“正常来说不会……”
“那不就行了。”
话虽如此,但邹晚天没松手。
慕秋水又蹙起眉头:“你跟我表白了吗?”
“我爱你。”
“……”
“你说这么快!就像擅长花言巧语的渣男!”
“我——爱——你——”邹晚天拖长调子。
“太刻意了!不够真诚!”
邹晚天慢慢靠了过去,贴近他耳边,小声说:“爱你。”
以前他们也会这么说,都是有求于对方的时候。
虽然还是这两个字,但慕秋水这次终于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真的假的?是因为在巴黎吗?”
“不是。”邹晚天说。
他没有多解释,但慕秋水好像懂了。
他也不纠结这事了,他还有别的更紧急的事。
“再亲一下。”他说。
邹晚天刚才在他耳边喷气,挠得他心里痒痒的,犯规!
“刚才在浴室里没亲够?”
“亲不够!”
这个回答让人安心。
于是,慕秋水理所当然地得到了一个温柔的晚安吻。
查成绩
在巴黎的第一天的经历过于起起伏伏,接下来的日子就显得平稳许多。
早上起来,慕秋水意识迷迷糊糊的,习惯性去抢邹晚天的被子,抢了一半又发觉不对,默默把被子堆了回去。
邹晚天正准备反抗,就发现被子又盖回了自己身上,嗓音有些低哑,问:“你今天怎么这么乖了。”
此话一出,空气凝固。
慕秋水干巴巴地说:“你别着凉了。”
邹晚天也动作呆板地分了一半被子给他,说:“你也是。”
于是两人仰躺在床上,身体躺得笔直,跟躺在棺材里似的,又默契地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昨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明明滴酒未沾,却都像醉了,醉倒在了塞纳河里。
邹晚天闭上眼睛,不敢想象这是一天内发生的事情。
慕秋水亦是如此。
他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循环播放的是邹晚天亲自己时近在咫尺的脸、蝶翼般的睫毛、眉头上的痣。
我靠。
以前搂搂抱抱是常态,现在在一起了,反而变得束手束脚。
一向自信的慕秋水甚至萌生了一个微妙的想法:万一哪天他们之间的感情支撑不起这段关系了,他们会不会分开?
分开。
这是慕秋水这么多年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他无法想象有一天自己会跟邹晚天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