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犬(31)

虞星楠突然停下来，翟星洲以为弄疼了她，跟着停下来问她：“很疼吗？”

“疼，很疼。”说完又仰头看灯。

翟星洲回应道：“那位补习老师应该给你带来很深的影响吧。”

虞星楠眼角微酸，并没有做声。

她的补习老师不是他认为的某位年纪大的长辈，而是松嘉慕。

虞星楠去临城第一个月因为水土不服进医院三次，有两次碰到松嘉慕在医院里照顾他外婆。

后来误打误撞相识，是松嘉慕在她最为难堪的时候为她披上一件外套。

再后来松嘉慕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她身边，不知是上天的安排还是碰巧，而这些相遇都被她认为是命中注定。

虞星楠学会了“以牙还牙”，谁欺负过来她会欺负回去，但在临城没有朋友帮忙，总是寡不敌众受到欺负。

松嘉慕上高中，她在初中部，很多时候都来不及过来救她。

虞星楠的校服被人从身后泼了墨汁，她的颈间和手上有很明显的划痕，孤零零的站在路灯下像极了被抛弃的流浪猫。

但她好似天生乐观，见到他从来不袒露自己的痛苦，哪怕脸上的笑扯到了伤口，她仍然倔强的仰起头，宛如一只刚打赢一场决斗的女战神。

“疼吗？”

“不疼。”

“你的脚是不是肿了。”

“应该吧。”

“那也不疼？”

“不疼。”

虞星楠天生反骨，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没用，只是当松嘉慕温柔的冲她叹气，又单手抚上她的发时，虞星楠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呜咽一声：“好疼，松嘉慕，她们怎么总是欺负人啊，我看起来很让人讨厌吗？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我？”

“谁说的？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的。”

松嘉慕背着她走过林荫大道，说了很多安慰她的话。

14岁的虞星楠把他的肩头都哭湿了。

那天的晚霞不算太美，却被她记了好多年，以至于他离开后，她总是躲着晚霞，想起那天傍晚的美好，内心会焦灼不安，像连片的麦穗田被风升起涟漪，她在起伏不平的麦浪中找不到方向。

她忘不掉松嘉慕，所以越发迷恋翟星洲。

眼泪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掉出来。

翟星洲抹完药看她：“虞星楠？”他喊着她的名字，虞星楠回过神来立马忍痛离开，连鞋都没穿。

他匆忙跟上，手中沾了药不好碰她。

“虞星楠，你脚还伤着，不要乱跑。”

不曾想，虞星楠猛地转身扑向他，翟星洲连连倒退，还是依着手臂的力量托住她的腰。

两人正好摔在床上。

第 17 章

两人正好摔在床上。

虞星楠压住他，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他脸上，滑进嘴里，是咸的，也透着酸涩。

他来不及反应，她的唇已然压下来。

味道终于变甜了。

变故来得太快，翟星洲张开手腕不敢碰她，紧张到手腕的青筋显现。

虞星楠抬眼看他，眼圈红红，笑出声说：“你好像被擒拿的八爪鱼。”

他知道自己此时的状态有多尴尬，双手擦了药不能碰她，只能任由她去了。

翟星洲的脖颈发红，脸上发烫，撇开视线到一边，喉头滚了好几下。

他其实可以推开她，大不了用手背挡一挡，也不会落到被她再次强吻的地步。

第二次了啊第二次，翟星洲在心底默默叹气。

“翟星洲，是你没拒绝我。”

甩锅大小姐呗。

“翟星洲，是我强迫你吻我吗？”

他的唇瓣与她的一样，水光潋滟，刚才吻得太认真，亲吻声让两人心跳都在加速。

他的心好似要跳出来。

最后支支吾吾做了回应。

“没，没有。”

真诚的，一针见血的。

“那你喜欢吗？”

虞星楠的手无意识的描摹他的唇，又顺着他的下颚滑向他的脖颈，她感受他的紧张，不由笑得更加放肆。

“喜欢吗？”催问着。

翟星洲绷紧了身子，仿佛沉迷愉色的狗狗，身心都已沉溺，哪来讨厌的说辞。

“喜欢。”

“喜欢什么？是这个吻，还是我？”

虞星楠故意在他耳边说话，轻柔如羽毛落在耳畔。

翟星洲紧闭双眼，睫毛在发颤，她很满意他的回应，又在耳边轻言。

“我想你应该是喜欢的。”她多聪明，找到了那么相配的一张脸，那么听话的一个“松嘉慕”。

“你伸舌头了，翟星洲。”虞星楠毫不吝啬戳破他的秘密，翟星洲的双唇陡然闭得很紧，她的呼吸迎上去，扫在他唇边，“你也喜欢我。”

虞星楠没再继续，而是用鼻尖蹭蹭他的，亲昵的无法言喻。

这一系列的撩拨早就让他心甘情愿臣服，翟星洲双手握拳，不至于手上的跌打药碰到她，继而借用双臂的力量将她紧紧拥住。

直到此刻，他们才算真正相拥。

“我喜欢你。”

她猜的没错，他跨过内心的不安，终于敢直面内心的情感，他抱住她，亲吻落在她侧脸，那样小心翼翼，那样如视珍宝。

“虞星楠，我喜欢你。”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

虞星楠紧贴着他的心口，感受他雀跃的心跳，也在他看不见的背后暗下眸光。

她仿佛看见那天的晚霞，绚烂但冷漠。

“松嘉慕，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的，你是个好孩子。”

“那你做我男朋友吧。”

“小虞同学，我把你当妹妹。”

“有什么关系！我就喜欢你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