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萸自然也喜欢人少，很是满意。
叶舒然指指前面：“我每次都从那里开始。”
这里并无遮挡，一眼望去，从哪里开始并无差别。
“有什么说法吗？”但她还是对叶舒然的选择充满好奇。
“没什么特别的，就只是习惯。”叶舒然带着她往那边走，很自觉走在外边，把曲清萸和河边完全隔开。
“有的时候无非就图个眼缘，第一眼看中了，其他选择就都是其次。”她说完，假装不经意地扫了眼曲清萸。
曲清萸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是这话她没法直接去接。
但不可否认叶舒然说的也是她的想法，眼缘对了，其他的备选就不再被考虑了。
“那你还挺长情，这个习惯能一直保持。”
叶舒然坦言：“我一直不喜欢变来变去，总觉得很麻烦，而且也没意t义。”她轻叹，“我可能挺老气的。”
“不会，这是很好的品质。”
叶舒然朝她笑了笑。
“不要妄自菲薄。能够坚持自己所想，很了不起。”
叶舒然听得出她是真心肯定和鼓励，心里高兴也有点甜，觉得两人的价值观很接近。
她低笑了声：“其实我也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改变自己。管他的呢，老气不老气也不影响我自己高兴。”
她看着曲清萸，犹豫了下，问：“那你喜欢……常变常新吗？”
曲清萸弯了弯唇，意味深长道：“你是不是本来想说喜新厌旧？”
叶舒然诧异，她连这个都能猜到？
眼底闪过一丝愕然，她坦言：“第一时间联想到的词，不够恰当。”
曲清萸并不计较选词的问题，但她好像也不怎么想回答这个问题。
叶舒然等了一阵，仍不见答案。
她不知曲清萸为什么避开这个，一般来说，不回答就意味着……
可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她并不觉得曲清萸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当然，也没看出她很念旧就是了。
忽然想起迟欣说的，等曲清萸回了大城市，喧嚣热闹会将和美村的回忆覆盖，她身边环绕的人会将叶舒然取代。
到时，她也只不过是曲清萸在乡村度假时偶遇过的一个人罢了。
这么一想，好像连喜新厌旧都谈不上，反而是人之常情。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喜新厌旧。”
这时，曲清萸的声音忽然响起，将叶舒然的思绪拉了回来。
曲清萸看着不远处的栈桥，那座小木桥和她以前见过的相比毫无特色，完全没什么值得比较的，但就是吸引了她的目光。
“我承认自己很挑剔，有时候甚至是苛刻，但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再改变。”
叶舒然点头：“确实。”
“你也觉得我很挑剔？”
叶舒然挑眉，既然大家熟了，也就不用像以前那么客气了。
“你自己都说了，我难道还要说谎吗？”
曲清萸微恼，瞪着她，虽然杀伤力很一般。
叶舒然还是很配合地后仰了一下，总不能让曲大小姐下不来台。
“我那不叫挑剔，严格来说，是要求高。”曲清萸为自己辩解道，“要求高一点有什么不好？随随便便就接受，到头来谁会舒服？”
叶舒然依旧点头：“你说得对。”
感应到曲大小姐的目光再次袭来，这次她没后仰，而是真诚笑了：“我是认真的。你要求高一点，挺好的。”
要求高就不会随便接受别人，那她周围人再多，也不见得全都是威胁。
联想到她之前连细节都那么挑剔，就更增加了难度。这样真挺好的，叶舒然竟有种说不出的放心。
两人聊着聊着，已经到了栈桥边。
一路走来都非常平顺，但要踏上这座摇晃的栈桥，感受就会截然不同。
这里不像窄顶那样按照对外景点打造，栈桥保留着久远的印记和当地的特色。
但对于曲清萸来说，就显得过于简陋了。
“我带你。”
话音刚落，曲清萸就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牵住了。
叶舒然脸上带着很是自然的笑：“晃是晃了一点，但绝对不会掉下去的，放心。”
曲清萸的心却怦怦在跳，完全放不下来。
“我哪儿有那么胆小。”
嘴上这么说，但手却一点要松的意思都没有。
叶舒然拉着她缓步往前，晃悠的木板发出吱呀呀声响，脚底下清晰可见的水流带着潮气一阵阵冲击着曲清萸的心。
栈桥不长，但越往前风就越大，哪怕是挽了发，额前垂落的碎发依旧被吹乱。
曲清萸勾了几次碎发后忽然发现风像是停了，之后眼前也暗了许多。
她们到了尽头，再往前已经没有路了。而叶舒然就站在她面前，为她挡住了纷乱的风。
“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就真要掉进水里了。”
曲清萸微微仰头，看着为她挡风的人，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楚。
这话，说的不仅仅是栈桥，好似也在说她们。
她们之间，大抵也是只到这里就好。
第52章
叶舒然现在的心跳也很快, 刚才她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才能让语气维持得和平时差不多。但凡多说几句，一定会露馅。
轻轻摇晃的栈桥让彼此若即若离，比上次牵手跳舞时还要让人心旌摇曳。更重要的是，当时她对曲清萸还没那么明显的想法。
人一旦起了心思, 哪怕是再不相干的细节都能往对方身上靠。叶舒然觉得曲清萸那被风吹乱的头发都比别人好看, 她忍不住又靠近了些。
可是, 曲清萸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