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比想象中更喜欢你(233)
方便是方便,但很落寞。
像是一个正方形要嵌入圆形的环境,得亲自操刀把自己削减了再削减,尽量弯曲柔韧性不佳的躯干,好使处处不通顺的自己适应畸形的环境。
除了伊尔迷少爷,没有人会主动同她说话,也没有人会与她进行眼神的交汇。
舒律娅如同一只并不能被枯枯戮山系统识别的幽灵,终日在院子里飘荡,偶尔撞见管家们拖着报废了的仆人尸体扔给看门犬喂食。
唯一的好处是,基于大脑被清空了的原因,也不晓得什么是孤单与害怕。
只是被频繁地无视,日日受着冷遇,尝试着交流,张开嘴只能发出徒劳无益的“啊、咿”的字眼。努力打着手势,在对方冷傲的眼光中,也觉得自己像只惹人发笑的小丑。
什么是小丑。不知道。
好似有水滴一滴一滴渗进了心里,是摸也摸不着。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这种感受表明了什么样的情绪亦分辨不出。
连自己都弄不明白的事,舒律娅按着自己的脑袋死命地想,接着仿佛有铁锤砸穿了大脑。
她晕厥了过去,第二天醒来,衣服和床单都沾了红色的水。
她忘记了自己的疑问,也不会继续去思索,完成了当天的工作后,发现自己的饭菜已经被收走了。
人在集体中总巴望着独处的时光,在独处时,偏忍不住想要混入群体。
揍敌客家族的仆从们办事,大多是寂寂无声的,服从他们侍奉着的主人的命令,是他们衡量事物的唯一标准。
她跟着同院的女仆们吃饭、打扫、进修,暗地里偷偷学习。日子久了,总算学会了一些笼统的词语,也渐渐和仆人们熟悉了起来。她的房间在伊尔迷大少爷的卧室附近,好方便主人半夜响铃传唤。
鹦鹉学舌学着奇怪的、拗口的语言,舒律娅认识到大家口中的大少爷,是某种尊敬的称谓。
由于对伊尔迷大少爷的性别认知差异,她误以为他们喊的是小姐。
大家一叫,她也跟着叫,延续着没化开的误解。
至于查验性别第二点,验明正身。
首先,舒律娅从未怀疑过伊尔迷的性别,她坚定不移地认为伊尔迷少爷是名冷面寡淡的少女。
能出的差错,顶多是对方乍一看是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细瞧了,是结着怨气的索命鬼怪。
其次,她没见过伊尔迷脱裤子,只见过他脱掉上衣,露出锻炼有序的一对胸肌。
饱满壮实的胸脯弹出来,比她自己的还要大。
脑海里刷屏着小姐深藏不露的舒律娅,下意识地秉着非礼勿视的念头,偏开了头。
她没仔细研究他的胸,与女孩子的胸的差别在哪里。她也不是个会盯着同性的□□细细观摩的变态。
这慢吞吞、拧巴着,或者说过分客气了的性子,以至于舒律娅注定与事情的真相失之毫厘。
在这种状况下,舒律娅怎么可能正确地认识到自己一心服侍的大小姐,脱下裤子,掏出来的家伙实际要比梧桐管家的还要大。
而况,伊尔迷的声线偏女性化,总不经意地做出些呆萌的表情、妖娆的举措。
为了满足亲爱的妈妈,揍敌客家族夫人基裘的癖好,他还频繁地换成女装,这每一个步骤都进一步加深了舒律娅的误解。
作为能用念钉操控人思维的念能力者,伊尔迷观察入微,能轻易地得知自己新指定的女仆,对自己存在一定的曲解。
然而,他察觉没察觉到女仆的误会是一回事,是否愿意开尊口解释,又是另一回事。
揍敌客家族成员的本性是无利不起早,女仆的不着调之处能充当美味的调味剂,使自己平淡的日常增添点乐趣,他何乐而不为。
不晓得自己伺候的主子居心叵测的舒律娅,挺满意自己分配到的服务对象。
在她的认知里,大小姐勤出门,基本没什么大的安排。不挑剔,干实事,实属待在伊尔迷院子的仆从们一大幸事。
所以说这眼睛留着有什么用,早挖早省心。
舒律娅不知不幸的,叫大少爷看不顺眼的,或者着了他道的,要么是死了,要么是废了。
留下一小撮半死不活的,就成了被摆布的“针人”,一辈子稀里糊涂地做了主子的傀儡,终生无知无觉地依照伊尔迷的指令行事,直至死亡来临。
最多也只得了大少爷一句“就是由于太过努力了,才会死的。”的评价。轻飘飘的,是他眼里仆人生命的重量。
舒律娅体验到的,是她挑掉午餐里混合的香菇,办完事的伊尔迷少爷路过,瞅了一眼,提了句,“下去吧。”
她以为主子是嫌弃自己碍眼,刚要端走盘子,腾个地吃饭,就有双手别过来,撤掉了自己的食物。
她还没开始吃……舒律娅眼睁睁瞅着属于自己的午饭被女仆长拿走。
“既然不想吃,往后七天就都不用吃了。”大少爷说。
舒律娅若稍微表现出不喜欢数字一的现象,伊尔迷就会把从一到百的数据全部抹掉。
如果迷惑此中的飞跃,还会被反问“你不是不喜欢吗?”,似乎造成目前的局面是她自己的问题,性子绵软的人就只能去反思自身的过错。
想着是开玩笑的吧,捱到晚上就有得吃了的舒律娅,晚上也没有被留饭。
她找女仆长,狠吃了趟闭门羹,第二天也没有东西果腹。她靠着纯喝水熬了几天,饿得前胸贴后背。
直到擦地板时晕倒了,被送去打点滴,吃了药回来,还是没有食物。但是每天的活还是得接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