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夫家称帝了(112)
令仪不想跟他争论这桩糗事,想着说些什么将此事揭过去,一转眼看到燕钰空空如也的双手,她才想起了两人先前的正事。
“你都把萤火虫放跑了!”
令仪可算是找到了清场子的话,振振有词地指着燕钰空落落的双手,大有质问之意。
她都还没瞧见萤火虫呢。
燕钰一怔,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双手,神色立即懊恼起来。
“刚刚只顾着亲你了,忘了手里还有东西,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就去再抓一次。”
令仪觉得,燕钰完全可以不要提第一句,但看着人说完便急匆匆去抓萤火虫了,也没给令仪羞恼的时间,她只好偃旗息鼓。
如先前那般,燕钰动作灵敏地翻腾跳跃,又捂着几只发光的萤火虫回来了,这回燕钰没了那等让人面红耳赤的要求,令仪成功地看到了萤火虫的模样。
原来不是全身在发光,只是尾部亮堂堂的,显得晶莹剔透。
但虫子终究是个虫子,模样生得还是不大讨人喜欢,因而在燕钰要将萤火虫给她时令仪还是拒绝了。
还是放远些好看。
燕钰见她又没了兴趣,也兴致缺缺地将萤火虫放走了。
本想着宴会一时半会不会结束,燕钰想带着人去异兽园看他的爱宠,一只机灵又精神的猞猁,还没张口,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影晃动,还大声叱喝着。
“林子里何人,深更半夜竟敢靠近陛下寝宫,速速出来!”
那一声中气十足,一听便是巡夜的宿卫郎将。
叱喝声落下,紧随着来的是轻甲碰撞摩擦的声音,人往深处来了。
夜晚的桃林本沉寂如水,忽然来这么一出,令仪惊慌了一瞬,好似自己真是什么嫌疑犯一样。
那几个巡夜的郎将说得也没错,这处桃林离陛下的长阳宫极近,几乎是出了桃林便是了,也难怪将士们严肃叱喝。
若是令仪自己稀里糊涂地在这,那确实是需要惊惶一下,但她今夜是燕钰带她一道过来的,有他在前面扛着,应当没她什么事了。
这样想,令仪又恢复了平和,只下意识躲在燕钰身后,看着前方举着火把雄赳赳气昂昂过来抓人的宿卫郎将。
“这么大声作甚,是本王和崔娘子在这透气,大惊小怪!”
被一群不识趣的人过来打断,还吓着了心上人,燕钰面上没了笑,也没了对着令仪的细声细气,在令仪听来完全是用着另一种声线在说话。
倒更像是原原本本的燕钰,令仪心道。
宿卫常混迹宫闱,对宫中贵人自然是熟悉的,无需听名号,只听这声音便辨别了是谁,心下一跳,知道自己犯蠢了。
但这哪里能怪他们,他们宿卫便是负责各处宫殿的安危,尤其是陛下的长阳宫这等要地,况且他哪里能猜到吴王婚宴,齐王竟半途溜到桃林里透气。
但一看到身边的崔家娘子,郎将悟了。
不过是少年郎想同未婚妻出来独处亲昵,他完全能理解。
心中虽暗叹自己运气不好,但这人是个活络嘴甜的,忙告罪道:“是末将冒失了,还以为有什么心怀不轨的贼人,原是大王和王妃,还请大王恕罪,末将这就离去,不扰了大王王妃雅兴。”
燕钰本还有些郁闷,然这郎将着实会说话,一番话听得他心花怒放,立即就没了消了郁气,心中美起来了。
但令仪那边就不是这般了。
还没有成婚,这个王妃喊出来令仪只觉人都虚了几分,甚至还有些莫名的羞耻。
她想让眼前的郎将勿要这般过早称呼,但燕钰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开口应声道:“嗯,去吧。”
再没有要计较的意思,语气都裹着几分淡笑,郎将惯会察言观色,立即松气走了。
“不该让那郎将这样唤的,你我到底还未完婚,听了怪怪的。”
人走后,令仪在后面碎碎念了一句,燕钰正美着,闻言立即反驳道:“哪里怪了,我觉得他嘴甜极了,会说话。”
避重就轻,燕钰笑得眉眼灿灿,一副死皮赖脸的姿态,令仪想了想还是不跟他争论这些东西了。
对牛弹琴。
而后,燕钰又提出要带她去看他的猞猁,令仪否决了。
“改日吧,宴席还未结束,咱们两人总不能乱跑没个踪影,还是回去吧。”
燕钰一向不会违拗令仪做出的决定,哦了一声又攥着令仪的手回去了。
想来是习惯了被燕钰牵着,进了鸿德殿内,令仪也忘了避着些人,两人仍是手牵着进来的。
这一幕让离得最近的王窈和燕锦瞧见了,双人四目地瞅着二人那双交握的手,露出迷之微笑。
不同于令仪老脸一红,燕钰被两人这么一看,尤其是四兄那种刮目相看的眼神,他神气极了,就差鼻孔朝天地走路了。
令仪脸热地坐下,也不敢接王窈的眼神,不用想,令仪都能猜到她会嘴碎地问些什么让她难为情的。
两人回来的正是时候,吴王带着七娘来给下方宾客敬酒寒暄。
想来是已经被灌了不少酒,吴王面色有些薄红,眸色也混沌了些,但也正因如此,此刻的燕锋多了几分为人郎婿的柔情。
郑悠同郎婿一样,端着一小盏酒液,不过顾念着寻常女郎不甚酒力,给王妃安排的酒水不醉人,因而郑悠吃了许多盏也还清醒着。
新人来敬酒哪有不给面子的道理,令仪看着郑悠由于羞涩而红彤彤的脸蛋,真心祝愿着。
刚执起琉璃杯盏要饮下,燕钰那边伸手挡了一下,低声道:“听闻你酒量不好,我替阿鸾饮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