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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完,根本花不完(205)

作者: 吃吃汤圆呀 阅读记录

这个题目叫做《我想我奶了》。

上面摆着一捆干巴巴的豇豆干、熬大酱的铝勺、一团老酵母、梨木面斗。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可是这位观众盯着看了看,忽然泪水夺目而出。

她不知道作品是谁的,可这件作品一下就戳中了她的心。

她似乎又看到了奶奶,做饭、熬大酱、蒸馒头、晒菜干,

她一直在忙碌,无微不至将爱和关怀给自己的孙辈。

这时候对她来说什么大师的名头都不重要,她只看到了自己的奶奶。

这件作品太过触动人心,非但这位观众,后面其他观众无不动容。

是啊。

真正的艺术并不在于是什么大师,也不在乎欧洲舶来的标签

而是触动人的内心。

许多人想起来自己的长辈,在那一刻他们的思维与创造者产生了共鸣。

这就是这个作品的意义。

触动情况下免不了看看旁边其他的展出:

农村老太缝的布鞋修满了向日葵,还有麦秆编的飞机、麻将桌、豆腐筐、门钉画。

都是一副乡村图景。

旁边的铭牌介绍:“这个村子叫甜杏村,他们村里村民们创作出了这一组作品。”

啊农民?

农村?

艺术品?

这匪夷所思的反差让来看的人忍不住拍照记录,回去后发在了各种社交平台。

“农民艺术家”,这种极致对立的概念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很快这家平平无奇的美术馆客似云来,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奇怪的展出。

第104章 农民艺术家

双年展开幕, 却出了个小插曲。

有位入选作者忽然跟主办方联系,表示他的作品无法参展。

原来他的画作都已跟代理商签了全部代理协议,代理商不愿意将入选作品送来参展。

实物无法参展, 那只能视为自动放弃展出资格。

只不过原本留给他的位置不能空着。

工作人员便提议:“不如从落选的作品里找个替补。”

可是挑谁呢?

忽然有位策展人发言:“我昨天在个小展厅看到一件作品,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们说曾经投稿过双年展,不过没中才去了那里。”

“你说的是那个农民团队?”另一位策展人想起来, “我也碰到了。”

她中午溜达时被香喷喷的可颂香气吸引,还被邀请吃了一顿甜点, 看了人家的作品。

“而且他们的作品现在在网上有点火。”一位工作人员也有所耳闻。

既然大家都同意, 那替补的事就定了下来。

*

梨歌对此一无所知。

她正在艺术馆里和人斗嘴。

原来随着观众对甜杏村的展览越来越感兴趣, 其余“艺术家”们起了不满。

明明他们是科班出身!受过专业训练, 参加过不少艺术展览可谓是身经百战,

凭什么那些泥腿子受欢迎?

于是有人阴阳怪气:“不过就是讨巧,哪里有什么思想内涵?”

“就是,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不过是一堆乌合之众。”

他说别的还行, 说到乌合之众车厘子就不爱听了:“你说谁呢?”

“爱说谁就是谁!”那人也嘴犟,被正主逮住了也不认错, 反而理直气壮,“一群泥腿子,走哪儿脏哪儿。”

村民们不由自主缩了缩肩膀, 他们对城里人有本能的敬畏,生怕自己弄脏了什么。

本来开展后很少有作者盯着的,不过村民们又兴奋又担心,所以大都聚在展品附近, 人多就难免拥挤些,但脏却没有脏。

梨歌发话了:“《双城记》里说你让蠢货越骄横, 他们就会越早完蛋。”

她说着扫了一眼其他参展者,那些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自己不是嫌人家粗野吗?人家闭口开口狄更斯。

“再者……”梨歌瞥了一眼周围,“等走的时候我雇几个小时工过来清扫就行。”

这下憋得那些“艺术家”更憋屈,没办法,人家就是财大气粗,这几天处处金钱开道,让他们就是想挑理都挑不出来。

因此只能鼻孔出气,愤愤道:“有钱有什么用?反正也去不了双年展!”

可就在这时梨歌电话响了。

“喂,您好,我是花不完公司,”

“啊?您说什么?组委会?我们的作品可以参加双年展了?”

“您没说错吧?我们是甜杏村村民的艺术装置?”

等挂了电话后梨歌一脸懵:“我们进双年展?”

眼看着观看展览的人一天多似一天,她还能安慰自己这不过是来凑热闹的,真的能被正经的权威机构认可?

“是啊。我们策展人都觉得你们这个展出很有意义,并且很有艺术性。”策展人的回答让梨歌震惊。

?这也行?

可是梨歌并没有立场拦着大家,村民们如果真的有艺术成就,她又有什么资格拦着呢?

就这样村民们的作品开始搬家。

搬走那天,那些先前唱衰的“艺术家”们各个不可置信,妒忌混合着羡慕,冲刷得他们心里酸溜溜的。

谁能想到被他们所看不起的农民们最后却去了他们进不去的展览呢?

不过只能嘴上嘀咕两句。

梨歌还要火上浇油:“不是说我们去不了双年展吗?怎么办呢现在去了呢。”

“是啊,我们就是又有钱又能进双年展呢!”车厘子一唱一和。

气得那些“艺术家”们干瞪眼。

这场甜杏村村民的艺术装置展览在国际双年展上产生了不小的波澜。

谁家祖上三代还没有农民呢?特别是岷江这样充斥着外来务工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