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被剧本组奉为庄家(100)
是枝千绘认同地点了点头,眉眼弯弯。
他们走到吵闹的少年干部们身边。
才走近,就被太宰治注意到了。
他今天换了相对亮色的浴衣,也不知道森鸥外是不是故意的,给日常暗沉沉的少年配上了活泼的蓝底布料,装饰性的绷带已经摘掉了。此时的少年人扫去沉闷,清爽自乐,撸起袖子和中原中也较劲,势要赢过他。
是枝千绘走近的时候,他正捞起一条色彩艳丽的金鱼,但一时扭头分散了注意力,不小心让金鱼一个摆尾,从薄脆的网里挣破束缚跳回了水里。
太宰治:“!”
少年连忙换上新的渔网,但狡猾的漂亮金鱼哪能第二次中招,甩甩尾巴数次躲过了他的追击。
鸢色的眸子眯了眯,太宰治拿出了工作时不划水不摸鱼的认真态度。
——但是。
中原中也一手端着渔网,一边喊来小摊老板装金鱼,得意洋洋地在青花鱼震惊的目光下凭本事抢在他前面把最漂亮的金鱼捞到手。
体术满级,就是这么猖狂。
中原中也把装有金鱼的透明袋子送给是枝千绘,一转头,就看见某人在把他捞上来作为比拼分数的战利品往池子里倒。
中原中也:“?”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天冷了,该揍青花鱼了。
…
祭典在继续。
街上的灯笼随风摇晃。
是枝千绘再喜提中原中也送的太宰治掉池子里的漂亮金鱼,和森鸥外继续往前走。
望着好像走不尽的祭典长街,是枝千绘突然说道:“说起来,医生。”
“你对旗会——中也的那些朋友怎么看?”
森鸥外没有直接回答。
青年垂着眉眼,在路过的垃圾桶随手丢掉了棉花糖的竹签,再回到是枝千绘身边时还是一贯的谦和姿态。
“都是很优秀的组织后辈,说不定是能影响组织未来发展的优秀成员。”森鸥外说,其中有几个是他名下的人,像钢琴家、发言人这几个已经调在他手里做事有将近三四年了,森鸥外作为上司避不开这个问题。
而且这几个人是首领调去他手下的,森鸥外明白,按亲疏关系,旗会的成员应该是调给中原中也更合适才对。
青年温和地眯起眼睛,将猜疑放在心里。
他已经有过是枝千绘明知下毒也升任他为秘书对跳夏目漱石,又晋升为首领直属接任前顾问势力的种种隐蔽谋算,森鸥外从来不会小觑少女偶尔一句闲聊里蕴含的信息量。
就像酒窖深处刚刚启封静置好的的陈年佳酿般,他会将少女首领的话一一捋开,读取其中的每一个关节。
“这样啊,看来你用得很顺手。”
樱发少女双手合十,开心地扬起明媚的笑意,她说,话里的意思还是一贯的诡计多谋:“不枉我压着他们很少晋升,现在调进你手里得到重用,果然会更卖力一点。”
森鸥外呼吸滞涩。
一瞬间,所有推测都被清扫一空。
精明的头脑几乎是话落定的瞬间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首领似乎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少女依旧在展望如画盛景,看着自己治理下的辉煌。
她眼里有光,或许是城市灯火的颜色。
首领声音轻轻,说:“对待下属不能只给利益和价值,偶尔也要用人情,这样才能套牢有才干的部下。唔,这个方法对你这样直接空降的干部来说会好用不少。”
森鸥外喉咙干涩。
他兀地笑了一下,仓惶的、就像踩中陷阱的狐貍。
“就像您对我那样?”
少女首领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转头看来,正好看见青年眸中深色暗沉,眼底紫光幽幽如磷火。换个人或许会为直属干部的神色胆战心惊,可森鸥外知道,他是完全属于她的臣。
所以她从不会否认这样的征服。
“是,就像我对你那样。”
融世界于一城,筑一城为爱人(50)
祭典在继续。
街上的灯好像永远不会熄灭。
两人顺着街道继续向前。
少女俏皮在的小摊地灯光下笑着, 拎着金鱼袋,浴衣色彩衬得她明媚光亮,她向小摊买来两个苹果糖。
一个给了森鸥外。
艳红的糖果, 火光摇曳,少女首领近在眼前, 向他伸手。森鸥外接过是枝千绘的糖, 咬一口,甜腻的味道回转舌尖。
前面就是靠海的长街末尾。
人流稀疏了不少,森鸥外低下头, 偶然瞥见少女露出的一截手臂,苍白病态得让人怀疑是不是从医院里逃出来的患者。
“首领。”
森鸥外拿着那支苹果糖,压低声音说道:“您那位保镖先生在后面, 他跟着有一段时间了。”
“你说福泽?”
是枝千绘没有顺着他的指向转头,她好像早就知道有人跟着她,心里早有想法,所以不甚在意地回答:“唔,让他跟着吧, 他找我应该是有事要问, 我也有事找他。”
“和夏目先生有关吗?”
是枝千绘闻言, 浓密的羽睫扑扇了一下,她眉眼弯下来, 罕见地拉长尾调,说。
——“你猜。”
森鸥外一愣。
很少看见首领这么稚气的一面。
是枝千绘捕捉到了这好似狡猾狐貍愣住的一幕,开心的眯起眼睛,她把手里的金鱼袋推给森鸥外, 溜溜达达地走掉了。
远远地留下一句:“我先过去了,记得等会一起去看烟花~”
…
祭典在继续。
街上的灯被抛在身后。
是枝千绘在大树的阴影下找到了福泽。
她的保镖先生站在远离喧嚣的地方闭目养神, 不知道在想什么,前方是灯火灿烂的祭典长街,背后夜色冷冷,只有海风掠过海面的绵长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