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被剧本组奉为庄家(232)
——是枝千绘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堆积如山般的死亡骸骨上,两面宿傩端坐在杀戮的最顶端,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火焰,冷冽强大的咒力囊括整片区域,令所有靠近这里的人两股战战。
他察觉到了有人来访。
腥红瞳孔沉着还没褪去的血意,似是无意的掠过来一眼,下一秒,便如野兽般,裹挟的强势的侵略性锁定了纤细的少女。
常人被诅咒之王盯上应该是恐慌的。
但是,宿傩发现,她不仅不害怕,还在打量了一下堆积起来的咒灵之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然后对着他咔嚓一声。
众所周知,现代电子器械是拍不到咒灵的。
也就是说这个场景——
是枝千绘开心的取名《飞天宿傩》,然后收藏进了自己的相册里。
宿傩远远的看见了这一幕:“……”
她的脑袋是木头做的吗!
他居然会对这样的家伙感兴趣?
“女人,上来。”
见她迟迟没反应,两面宿傩只好屈尊降贵的主动开口,“我有话对你说。”
是枝千绘十分感动,但是拒绝。
她指着满地狼藉振振有词地说,不想弄脏衣服,换和服很麻烦的。
宿傩:“啧。”
这小鬼怎么和千年前一样麻烦。
宿傩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大爷似的特级咒灵起身,几个纵跃从顶端落到地面上。
屈膝落地瞬间,两面宿傩猛然抬起手臂抓向千绘——
宽厚的手掌停在是枝千绘面前。
突袭的子弹距离她的额头仅剩数厘米,迟一秒都会身首异处。
旁来的火焰瞬间组成一圈屏障,灼热的温度扭曲空气,将两人围困在中央。
少女的樱发映着火光。
宿傩收紧拳头,坚硬的子弹壳在他手中被捏得粉碎,松开手掌时,只剩下了金属齑粉,洋洋洒洒的被风吹走。
宿傩不满地说道:“你怎么到哪身后都跟着一群人想杀你?”
千年前是这样。
千年后还是这样。
这个小疯子那么聪明,都不知道惜命吗?
哪天要是他重新被封印了,她身边那几个小鬼也不站在她身边了,她是不是就会被人弄死?
千绘看都没看逐渐包围上来的诅咒师。
她浑然不觉自己身处包围网中。正直被讨伐期间,她这个天满宫领头的落单之后被人盯上又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
“没办法,为了计划的成功率,做出一点小牺牲也还好啦。”
“想杀我的人多着呢。”
计划的一部分罢了。
话里行间,是完全没有考虑过生命安全的意思。
瞅着这个话题对她来说,可能还不如她刚拍的飞天宿傩。
宿傩:行。
这很他的小疯子。
乐子人和乐子咒灵,怎么能说不般配呢。
两面宿傩突然收了手里腾起的火焰。
诅咒之王本来想用同样的术式教训一下这些诅咒师,让他们下辈子注意。
现在,宿傩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是枝千绘发现,纸片人突然抬起了双手,摆出了一个非常眼熟的手势。
双手架起,指尖对接……
少女愣了一下。
千绘震惊地伸出手:“等会,你不会——”
诅咒之王扯出张扬报复的笑,咧嘴轻喝一声:
——“领域展开。”
「伏魔御厨子」。
话落瞬间,黑红色充斥整片视野。
视野缺失时间并不长,仅仅是零点几秒,而当伏魔御厨子消失时,充斥视野的红色却没有完全消失——大雨般临头而下的鲜血如同雨幕,哗啦啦落到少女与咒灵身上。包围的诅咒师连面都没露一个,就全部身首异处。
樱色编发沾染不详的死亡,连同和服都浸没鲜血。
她站在那里。
犹如光洁的神明被拉进池沼。
少女的睫毛都披上了一层血色,抬眸望来,浅瞳充满无可奈何的羞恼。
本来只是小小报复一下爱干净的小鬼头的两面宿傩忽然愣住了。
他的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振聋发聩的疼痛从记忆深处渗出丝丝缕缕,带出一个让宿傩无法忽视的画面。
血雨、血雨。
也是这样的血雨。
诅咒之王垂头摩挲着怀里少女宁静的面容,指腹已经摸不到活着的温度,他看着她的长发垂落脚下积蓄的血池里,白皙的脸蛋上再也不会出现往日狡黠的笑容。
记忆告诉宿傩,他们应该是有好好告别过的。
那样对咒术充满疑惑的小疯子或许还在打着死后被人制作成咒物的心思。
可那个向来视人命为蝼蚁的诅咒之王还是因她的死燃起怒火,猎杀了无数咒术师。
他闯入京都,抢走了尸身。
在杀死追杀来的咒术师之后,诅咒之王沉默地抱着他的巫女。
他弯下腰,低着头,满含着悔恨与混乱,哑着声音在死去多时的少女面前说了句什么。
仔细听,只能听见一句:
“……我不该纵容你的。”
他应该把她神隐起来。
把大胆的金丝雀折断双翼,藏到自己的保护下,成为彼此的所有物。
人生十数年,如梦亦似幻(48)
是枝千绘震怒。
顶着满身血污, 少女就差气成一个球。
她刚换的衣服!
看来是太久没锤过两面宿傩了,好好好,既然是强者为尊的咒术界, 她今天就让诅咒之王回忆一下千年前被支配的恐惧。
这具赌上一千个周目,专门用来单挑咒术体系的身体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