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被剧本组奉为庄家(55)
稍长的睡衣裙摆掠过脚踝,暖白色的睡衣长裙后披散下瀑布似的樱发,像在三月里的樱树林偶见樱花纷落一样柔美。
一缕发丝短暂的落到太宰治手背上,又匆匆流过。他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覆盖在发丝掠过的位置,垂下眼眸,让心跳慢慢平稳。
刚才、他差点就以为自己也要这个人杀了。
她为什么放过自己?
太宰治想向是枝千绘寻求答案,而少女只是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尸体,绕开,走向书桌,扶着桌沿慢慢坐下,这才叹了口气似的扬声喊道:“进来吧。”
——如果是枝千绘得知太宰治的想法,那么她一定会一边继续执行自己的计划,一边感叹一句剧本组大佬恐怖如斯。
太宰治的推测没一个是错的。这还是他年纪小,再长大一点指不定就能宛如开了上帝视角一样了。
可惜是枝千绘不知道。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门口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哐当’一下,门被大力踹开后猛地砸到墙上,回弹时差点挡住了第二个进来的人的路。
“您没事吧?”
踹门、也就是第一个进来的人大声问道。
中原中也的脚步急匆匆地,很快就进来了,在看见是枝千绘脖子上一时不察被划破皮肤流下的血渍时瞳孔缩紧,冷色瞬间席卷蓝瞳。
不等他说话,第二个人就进来了。
“放心吧,这个时间刚刚好,再来早了反而会打草惊蛇。”
明快的少年音与少年本人一起推开门。第二个进来的人比中原中也更悠哉一些,他披着黑色小坎肩,慢悠悠地踱步到桌边,倒也是看见了是枝千绘的伤。
乱步不满地撇过头,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棕黑发色的小孩身上。
江户川乱步老成地哼了一声,看穿了一切的天才少年不高兴地问道:“你就是为了他?”
什么?
太宰治诧异地抬起头。
“是这样说没错。”
“从一开始我就选中他了。”
是枝千绘倒是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浅色的瞳孔流过细碎的金。她的双手平放桌面,手下压着那封还没收起来的信件。
桌上那封来自异能特务课长官的信里写明了暗杀者的人数和异能,提前做好准备这两个暗杀者连港口Mafia总部大门都进不了。更遑论刺杀。
“好久没做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了,我很幸运哦,乱步。这一场我赢了!”是枝千绘欢快地说道,完全没注意到江户川乱步再转过头来看见她脖子上的伤时,眼里的翠色多么冷冽。
但是天才少年忍下来了。
就像他知道是枝千绘的计划也没有阻止那样。
小伙伴之间应该互相袒护。
“早就听闻本州地界上有异能无效化的特殊异能者存在,我好奇很久了,一直没见过。前不久想着这正好是个机会,所以就提前考虑了一下怎么样才能拿到这样一张不下于中也和乱步的特殊手牌——”
是枝千绘说,快乐好似土拨鼠。
乱步愣了一下,不高兴地撇过头,咕囔似的说完了是枝千绘剩下的话:“所以在人多眼杂的城市里释放异能的最强一击然后再病重昏迷,示强再示弱就是想赌一把你的敌人会不会孤注一掷地用上这张牌,是吧。”
声音很小,但一个字都没错。
“乱步真聪明!”
是枝千绘兴奋地高高举起手,像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一样应下江户川乱步乱步的解释,笑起来的表情都要开心成相对的大于小于号。
“但是啊,乱步,这不叫赌哦。”
少女的手肘搁在桌面上,双手五指对齐举至胸前,纤手苍白无色,圆润的指甲抵住下唇,衬得唇色更加惨淡。
她歪头一笑,笑意灿烂。
“我奉行的向来是一点——吾所欲者,杀而夺之即与获赠无异。我选定了他,那么我一定会得到他;就像我发现了你,我也一定会得到你。”
“所以这不叫赌,乱步。”
融世界于一城,筑一城为爱人(28)
“也就是说——”
青年医生的声音陡然拔高, 拿着镊子夹住酒精棉消毒的手指发白,但还是轻轻沾去是枝千绘脖子上的血迹。
他是事情结束之后被叫过来帮忙处理伤口的。
森鸥外对上是枝千绘的视线,少女目光纯澈, 那张脸上看不见半点悔改。
他咬紧牙后保持微笑:“您是故意把周围的人调开,等着被暗杀的?”
这个人是不怕死吗?!
森鸥外看着逐渐被血水洇湿的酒精棉, 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把一肚子的话咽了下去。
是枝千绘还以为是在吐槽她这次的钓鱼执法的过程和上次一样,同一个方法用两次。于是坐直身体但心虚地瞥开视线,理不直气不壮地说道:“招数不在旧, 有用就行嘛。而且只有这样一环扣一环才能达到目的。”
完全是把‘不知悔改’这四个字写在了脑门上。
森鸥外:“……”
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jpg
他叹了口气,拿起绷带绑她把伤口包扎起来。是枝千绘心虚,所以非常配合地扬起下巴, 把脆弱的脖颈露出来。
森鸥外指尖一顿。
少女的颈部透着的病态柔美近在咫尺,不需要手术刀,轻轻一碰就能拧折。
而这样几乎一念之间就能撼动整个里世界的机会就在指尖。
青年垂下眼睫,绵密的睫毛遮掩去紫红色眼眸里的复杂。他拿起了医药箱里的绷带。
两人默契的再没提刚才的事情。
包扎好了,森鸥外这才似是无意地多问了一句:“那刚才那个孩子, 首领, 您打算怎么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