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生患养(93)
她很是抗拒与他的接触。
他已不是从前的朔奴, 男人漆黑的凤眸中,写满了占.有的欲念。如今的姜朔,陌生得令戚师师感到害怕。
他的身形立在昏黄而炽热的火焰里,身后影子硕大。
像一尊无法撼动的雕像。
男人浑不顾她的反抗,她越将姜朔往外推走,对方反而靠得越紧。
“大小姐。”
他有些委屈。
“为何要推开我。”
墙外风雨声飘摇,铜墙铁壁之内,她亦置身风雨的河流里。
“你为何哭,为何要落泪?”
烛火将熄未熄。
所有的光与夜,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心事。
都在此时汇聚,到达至顶峰。
“姜朔,我、我不想……”
对方截断她的话。
“你在哭什么,摇头做什么?”
“你不想什么?”
冷风摇碎了少女眸底灯影,她清澈的瞳眸间,倒映出男人愈发痴狂的身形。
他埋下头,如惩罚般,狠狠咬住少女纤长的脖颈。
她一阵吃痛,愈发感到难受,滚.烫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湿淋淋地落下来。
她道:“不要,姜朔,不要。”
“我难受,我疼。”
姜朔紧抱着她,混不顾她的泪,亦不顾身后男人的嘶吼。
他的声音低沉,融入这漫漫的、森森的寒夜,却让人听得格外清楚。
戚师师眼看着他短促笑了声,道:“不要什么。戚师师,我们不是在重温我们当年所做之事吗?”
戚师师一怔,刑房顿然鸦雀无声。
被绑在刑架上的裴俞章也怔住,他目光呆愣愣地穿过迷离的灯火,手腕上的铁链也在此刻一僵,终于得以安生。
姜朔垂下浓黑而蜷长的睫,并未管身后的男人,目光赤.裸.裸,紧盯向她。
看着少女面上的羞耻之色,他并未因此噤声,反倒是愈低下头,于她耳边:
“当年,大小姐不就是这样,抱住朔奴的腰,勾住朔奴的脖子。”
“命令朔奴,狠狠吻您么……”
戚师师面上唰地一白,只一瞬间,她仿若回到了四年之前。
她勾着府上最乖顺听话、也最像裴俞章的朔奴,让他抬起眼、俯下身。
雾风沉沉,芙蓉帐内更是弥散着迷离的薄雾。她抬手,勾起少年冰凉光洁的下巴,口口声声唤他俞章。
那时的姜朔,很是乖巧,很是人畜无害。
大雪夜来,少年红着脸,仓皇失措地躲避她的视线。
逃避不成,终于乖顺地迎合。
朔奴匍匐在她裙角边,唤着她,取悦她。
他会亲吻她的唇角,会以温柔的语气、像裴俞章那般唤她师师。
他会用宽大的怀抱拥抱她,只将她整个身子都融入骨血里。
他会用有些锐利的虎牙,轻轻摩挲她的脖颈,让她笑出声,直至求饶。
芙蓉帐外,层层飞雪。喧嚣的风声掺杂着摇曳不定的夜火,朝戚师师面上席卷而来。
是啊。
与姜朔这段不该有的情,本就是她最先主导、最先开始的。
灯火明灭恍惚,对方那张美艳的脸与自己离得极近,戚师师能嗅到他身上的香气,亦能感受到自对方唇齿间传来的、温热的吐息。
“我们在戚府,在瑶雪阁,在你那张拔步床上。”
“还有裴家的后院……”
裴俞章愕然瞪大双眼。
他不可置信。
“姜、姜朔,你说什么……”
哪里?
在哪里???
他们四年前干了什么?
他们四年前就……
“轰隆”一声响。
姜朝谒的话对于裴俞章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当头一顿暴击,裴俞章被绑在刑架上,脑子有些发晕。
眼前是沉沉的夜色,姜朝谒将少女的身形完全遮挡住,只给裴俞章留下一个坚不可摧的背影。
裴俞章只以为,当年之事是那个药奴的一厢情愿,自己的妻子是贞洁的。
然,如今姜朔却吻着本属于他的女子,与他道,他们四年前就已经不干净了。
他们在戚府,在裴家。
在他去往靳州之后,便纠缠到了一起。
“姜朝谒,你……”
裴俞章气急,竟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听着刑架上那男人的指责与唾骂,戚师师的脸更是红得发紧,她想要捂住姜朔的嘴,叫他莫要再说那些令人羞耻的言语。她是个脸皮薄的姑娘家,自然是听不得这种话,可对方却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大胆而赤.裸,残缺的右手亦搭上她的腰际。
无论裴俞章骂得有多大声,姜朔浑不顾他。
他不生气,更不在乎。
不容拒绝地,她被男人打横抱到耳房。
京畿十三司的刑房内,为了更好地审讯犯人,刑室之侧会设立一间与刑室相通的耳房。耳房并不宽敞,狭窄,逼仄,幽黑。姜朔结实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起,“哐当”一声,轻车熟路地踢开耳房的门。
耳房之内,并未燃灯盏。
借着刑室微弱的灯光,戚师师能看见耳房之内,有一张极窄的小榻。
姜朔将她放在小榻上,身形压下来。
他今日未戴发冠,满头乌发,只用一根黑金色的发带束着,身形倾压之时,身后的青丝亦披垂下来。
垂至他身侧,垂至少女雪白的面颊上,挠得她面上发痒。
戚师师很明白,此时此刻,姜朔想要做什么。
对方不顾她的反抗,一把抽下发带,青丝披散间,已将她的双手捆住,绑至小榻一角。
她含泪,拼命摇着头。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