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看了眼许天,“我还以为你说帮忙,是能帮我爸治好病。”
许天无法告知实情,对她多少有些歉疚,“你爷爷奶奶没跟你们住在一起吗?附近有没有亲戚朋友?”
“我奶住在我二叔家,我正想去呢,你们就来敲门了。”
小李马上请缨,“宁队,我送她去吧,反正我在查案上也帮不上什么忙。”
宁越还没点头,小姑娘皱眉看着小李,“查什么案,你们真要抓我爸吗?”
宁越本想把她打发走,进去搜查,可当事人不在,他们又没有搜查令,正为难呢,听见她的话,无奈地给许天使个眼色,让她哄哄这小姑娘。
许天实在不想骗她,虽然才十岁左右,可听她说话很懂事,再说她又曾经听见过父母争吵的只字片语,骗也骗不过去啊。
“你爸的事跟你没关系,你把自己照顾好,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耽误学习。身体健康,学业有成,他不管在哪儿都会高兴的。”
小姑娘撅着嘴说:“才不会呢,他最近都不管我了!”
许天对钟司仪更是厌恶,人快死了,不应该更珍惜亲情吗?怎么会不管亲生女儿去做那种龌龊事?
“那就记住以前那个爱你的好爸爸吧,现在你收拾下书包,让这位小李叔叔送你去你奶奶家好吗?”
宁越看了许天一眼,微微叹气,他没想到许天心思如此细腻温柔,现在就开始操心钟司仪女儿以后的处境和心理状态了。
小姑娘似乎察觉到什么,皱眉看着许天,张张嘴,到底没再问别的,乖乖进去拎了书包,又从门后拿了钥匙。
许天看了眼门里,很想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总不能在门口坐等他们回来吧。
宁越跟她想得一样,他犹豫片刻,还是道:“小妹妹,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你爸妈,你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我们可以进你家看一下吗?也许他们会留下线索,方便我们找人。”
小姑娘好奇地打量他,“你也有警察证吗?”
宁越忙掏出警员证,心里总有种哄骗小孩子的感觉。
没想到这孩子对警察十分信任,看了证件,就大方地推开门,“你们随便看吧,不过我爸妈不爱写字条,更不会留信的。”
许天跟她解释,“线索不一定是信,你爸生气时爱去哪儿你知道吗?”
小姑娘摇摇头,许天又问:“他有什么爱好吗?比如说钓鱼踢球?”
“没有,我爸下班就回家,有时候还辅导我作业!”
两人一边说着,宁越跟胡东也在打量着不大的餐客厅,桌上还放着两盘吃剩下的菜,厨房里有放在案板上的西瓜,旁边的刀上还带着水珠,看样子是有人刚把刀洗了,想要切西瓜。
墙上挂着一家三口的全家福,餐客厅不大但很温馨。
宁越又推开两间卧室的门,其中一间放着书桌和书架,床上还有个小熊玩偶,一看就是小姑娘的房间,另一间很干净,床上的床单被罩都被拆下来了。
许天去卫生间看了眼,“宁队,都在这里,应该是要洗的。”
床单被罩都不算脏,半泡在一个大盆里,盆里只有一底水,看痕迹,应该是有人在正放着水时把水龙头给关了。
许天问小姑娘:“被罩是你妈拆的还是你爸?”
“我妈啊,她一边骂我爸一边拆,我爸拿了个西瓜在厨房洗,我正等着吃呢,我妈就叫我回房间去,后来我爸就跑出去了,我听见好大一声门响!”
小姑娘说完,眼泪巴巴地看着许天:“警察姐姐,我爸到底出什么事了?他真得会死吗?”
许天叹口气,“先跟小李叔叔去你奶奶家吧,有什么事我们会及时通知你。”
小姑娘哼了一声:“你才不会呢,你跟我妈一样觉得我是小孩子。”
许天摸摸她的马尾辫,十分心疼。
在钟家没什么发现,小李骑着自行车去送小姑娘,胡东把许天的自行车放进后备厢里,三人坐上车,他才说:“宁队,怎么找?先回局里还是去附近派出所?也许两人怕影响孩子去外边吵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许天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我怀疑钟司仪妻子今天才知道他干的事,她肯定会嫌弃他,这才一边拆洗床单被罩一边跟他吵架。”
宁越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更不能守株待兔,万一两人发生矛盾,很容易起冲突。查一下他妻子是做什么工作的,看看附近有什么公园或广场,离河边也不远吧,这些地方都得找。我看先去就近的派出所吧,请他们在巡逻时留意一下,顺便在他们那儿给局里打个电话,必须尽快找到这夫妻两个!”
许天说:“我记得钟司仪说过他妻子没有正式工作,要不我去跟邻居聊聊,这种小区邻居都是同事,应该对他们很了解。宁队,我顺便在这儿等他们回来。”
“你一个人留下不行,小李送完孩子肯定回局里,让胡东陪你吧,我去派出所安排。”
于是许天跟胡东下车留守,宁越一个人开车去了派出所。
胡东看看表,“马上到下班的点了,肯定有回来吃饭的邻居,我看就不用去敲门问了。”
许天也是这么想的,两人正琢磨是在楼下装八卦的路人,还是直接挑明身份走访询问,就看见前边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快步朝这边走过来。
她不只头发凌乱,衣服前襟上也不知是沾上了什么污物,看着脏兮兮的。
许天打量完衣服,看她的脸时,发现这女人眉眼有点像刚才那个小姑娘,她试探着喊了声:“郭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