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生意?”许天忙问。
“走私!”李辉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走私的是什么玩意,就是帮着运运货,或是帮着联系一下,安排个路线,我跟我媳妇一块出去目标小一点,不会被人注意,我真没赚多少钱,生意还是一直在做,赚的钱也都埋在瓜棚下边了,没想到全被曹永给拿了。”
胡东一边记录一边皱眉:“你既然能帮着运货,安排路线,怎么可能不知道走私的是什么东西?”
“我真不知道,从来不敢开箱,人家规矩大得很,再说主犯是警察,我们哪儿敢自己偷偷看里边是什么东西?”
许天也觉得李辉说得不尽不实,“你说警察是主犯?他们怎么联系你们的,走私总要有货源还要有收货的人,这些你们总知道吧。”
“我真不清楚,我就是中间帮着转运的,我们家附近不就是铁路吗。”
胡东一愣:“是走私还是扒火车偷货?”
“走私吧,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说这玩意,反正就是帮着运货。”
李辉一直在强调帮着运货,许天更觉得他在撒谎了。
“最近的一次是运什么货?你跟郝文静为什么会跑到蒙北去?难不成走私牛羊吗?”
“最近的就是你说的这次啊,我跟小静只是接到任务,跑过去接货,结果货还没接到,她就被你们的人抓了,我就赶紧跑回来了。”
许天又让他说出每次接货送货的地点,货物的重量体积和形状,可他说得十分含糊。
“就是半车吧,第二次是一麻袋,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许天听他描述不像是毒品,也不像特别贵重的东西,她不免有些疑惑,什么一麻袋,半车?还说运到指定的路边就扔下,跟过家家一样,这算什么走私?
胡东怒斥道:“李辉,别总是说一半藏一半,你这样的我见多了,这种口供算不上举报立功,也算不上坦白从宽,仍旧是在阻挠办案。”
李辉急了,“真是这么回事,我哪儿敢骗你们啊,你们都把人抓了,肯定能审出来,我就是想立功减刑。”
许天呵了一声,“每次交易都说得这么含糊,能立功就怪了,我一开始就说了,不想招就别浪费我们时间。”
李辉哭丧着脸说:“我发誓我说得都是真的,我是被他们拉下水的,不信你就去问啊。”
他不肯再开口,许天看着记录本上那一堆模糊的描述,又问他,“这些货都是从车上扔下来的?”
“大部分是!”
胡东道:“然后你把货藏到瓜棚里?地里干活的人不少吧,你就不怕被村里人发现?”
“一般是晚上干这事,白天的话可以先把东西藏在铁路边上,晚上再取回来。”
许天皱眉,总觉得他只说了一半,“你做了这么多次,怎么可能不知道都是什么货!为什么不肯说?还存着侥幸心理吗?”
李辉有些不耐烦了,“什么侥幸心理,你们让我招,可我招了,你们又不信,这是干什么啊!不是我在浪费你们时间,明明是你们在耍我,到底能不能减刑。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许天有些无奈,出了审讯室就跟宁越说:“他肯定在撒谎,怎么可能运了这么多次都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胡东道:“这整个事都带着点不合理,走私东西为什么要从车上扔到南各庄,南各庄又不是交通要道,也不是消费力强的城镇,扔到铁路边再运到南各庄,然后再运去其他地方?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宁越分析:“扔下车可能是怕被查,才会在南各庄转移,可能他们的货不能通过车站往外运送,目标太大很容易被盯上。”
许天道:“我看再去问问刘锋跟田壮吧,他们都有交通工具,肯定也属于运输这一环节的。”
刘锋听说曹队长被抓,也是吓了一跳,可他还是不肯说实话,“我什么都没干,曹队长招出我了吗?他说我帮着走私了?我发誓我没干过。”
许天不耐烦地说:“行了,你们这些人发的誓,谁信呢?你没有正经工作,也不靠家里,又是买摩托又是盖房,钱从哪儿来的?”
“中彩票了啊。”
宁越乐了,“你也这么说,看来是跟刘荣商量好了,被问到经济来源就说中彩票,是不是在外地中的,现在没法查了?”
刘锋毫不心虚地点头:“没错,就是这样,你们想查就查,反正我没干过坏事,我有钱是我运气好。”
田壮看着胆子很小,可问来问去也是一堆废话。
吕明也依旧在装傻。
许天有些纳闷,“我还以为曹队长被抓,他们知道失去后台,或者说没人能再威胁到他们,会马上招供,难不成曹队长上边还有人?”
她说这话时,石局正要推门,他尴尬极了,“哈哈,小许,我一开始就说了,你们该怎么查怎么查,想调查我也没问题,我都会配合。”
宁越忙说:“石局,我们没说您,就是觉得可能还有内鬼没抓完,他们才不敢招供。”
许天并没把石局排除在嫌疑人外,之前曹队长不也人模狗样地跑来接她,还装得特别关心她,甚至抓了挡路的司机,结果呢,半路上就跑了。
不过她心里突然有个念头:“石局,宁队,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他们知道他们犯的事太重,才不敢说。李辉虽然招了,可是说一半遮一半,他肯定知道都是什么货,是不是他怕说了会判死刑?”
石局愣住,“难道是毒品?听说最近云南边境那边特别猖獗,已经有人往内地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