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杀手。”
“杀手？”
宋玉眯了眯眼睛，身体迅速开始紧绷，蓄势待发。
李湛又补充了一句：“对，这是他的绰号。”
“……哦。”
那没事了。
宋玉慢慢放松下来，台上的杀手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一边有节奏地说唱，一边走到舞台前面，和观众互动。
宋玉之前在表演的时候，看过很多练习生说唱，虽然风格各有不同，但绝没有一个像眼前这样狂野豪放。
押韵的歌词配合富有节奏的吐字方法，几乎一出场，就强烈挑动着现场每一个人的神经，直接将情绪拉满。
这是她在公演舞台上从未见过的。
仿佛从地下疯狂长出的野草，用最具有冲击性的歌词，撕开伤口和伪装，咆哮着、歇斯底里地把心里的想法砸过来。
如果说，白满川的吟唱是海妖，将人蛊惑到一个属于他的世界。
那眼前的说唱就是肆无忌惮地，对着世界一阵疯狂输出，爱听听，不爱听滚。
这中肆无忌惮的情绪，就连宋玉也不由自主地所感染。
很快，杀手结束了自己的表演，台下立即传来一阵更加热烈的欢呼声。
主持人道：“今天有谁愿意挑战杀手吗？赢的人可以免单！”
说完，台下没有一个人应战。
大家都知道他的厉害，没有一个人想讨苦头吃。
宋玉转头看向李湛。
“你要不要上去试试？”
李湛身体一僵，甚至微乎其微地后退了一步。
“不去。”
“你之前不是经常在这里演出吗？而且PK一直没输过。”
这些都是她从其他练习生那儿听来的。
闻言，李湛看了看舞台之上，然后犹豫地收回视线，也只有对着宋玉的时候，才敢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
“我……害怕……”
他现在什么都唱不了，怎么可能赢？
就算上台，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毕竟连在《青春训练营》的比赛中，他也从没赢过。
来这里之前，宋玉仔细对比过他在训练营的几次表演视频。
初评选的时候，李湛的表演和此时台上的人十分相似，野蛮而又疯狂，但是到第一次公演的时候，他已经明显收敛了许多，和训练营的其他rapper有了五分相似。
第二次公演的时候，更是达到了气氛，几乎已经看不出地下说唱出身的影子了。
他的节奏和韵律近乎完美，说唱也无可挑剔，却把最重要的部分丢掉了，整个表演像是被套进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框架里，规行矩步，呆板无趣。
唱的人一板一眼，听的人也是一板一眼。
宋玉看着李湛此时犹豫的模样，突然举起手，抬高声音喊：
“我要挑战！”
李湛倏地睁大眼睛，震惊地看向宋玉，想要劝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宋玉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走上舞台。
李湛目瞪口呆。
宋玉难道不知道自己唱歌是什么样吗？
虽然赵正宇老师今天早上对她进行了一对一辅导，让宋玉的说唱有所进步，但也仅仅只是进步而已，还远远没有脱离“难听”的界限。
X-dog虽然只是一家小酒吧，却是地下说唱的信息交汇点，在这个舞台上表现失误，很快就会传遍到所有人耳朵里的！
她怎么敢啊？
他一脸慌张，隔壁的白满川却一点危机感也没有，看到宋玉上台之后，一脸激动地高声加油。
“宋玉，加油！”
加油？
加什么油？
不漏油就不错了。
台上，宋玉一上去，本来正坐着休息的杀手咻一下站起来，眼睛恶狠狠地瞪着。
似乎比赛还没开始，战斗就已经展开。
主持人笑着把宋玉拉到身边采访。
“这位小伙子，你学习说唱多久了？”
宋玉伸出两根手指。
“两天。”
所有人顿时一片哗然。
“刚学两天也敢向杀手挑战？说笑的吧？”
“喷死他！”
“输了可别哭啊！”
“等等，这人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
李湛听着周围的对话，默默捂脸，一瞬间有股想逃的冲动。
主持人只是笑了笑，道：“很有勇气！那么，X-dog酒吧今天第一轮battle，现在开始！”
李湛紧张地在台下观察着两人的表现。
比赛开始之前，杀手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平时杀手和客人比赛的时候，经常会放水，但是今天，李湛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态度十分认真，比平时battle的时候还要卖力，甚至直接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
难道他是和宋玉杠上了，想公报私仇？
店里的其他客人也察觉到了这点，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很快，就在宋玉登场了。
音乐声一直没停，宋玉看见李湛在台下担忧地看着自己，于是给他投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别担心。
她怎么说也接受过音乐教父的亲自指导，表演一段说唱应该是轻轻松松。
站在旁边的白满川也注意到她从容的神色，高兴道：“李湛，宋玉好像很有自信。”
李湛微微点头，忍不住想：
难道说，宋玉其实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其实她早就从赵正宇那儿学到了顶级说唱技巧，平时一直在藏拙？
现在众人因为刚才杀手的表演，此时情绪还处于激动当中，纷纷将期待的视线落在宋玉身上。
就在这时，宋玉接过话筒，闭目沉吟片刻，伴随着音乐的一个重音，猛地睁开眼睛，突然开始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