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修禁止逃课[无限](60)
“怎么回事?”季衡将舒白放在石栏上坐着,转头问他。
“厕,厕,厕所里,”
全学文提了许久的那口气喘了半天才喘匀:“厕所里,有人!”
听到这话,所有人脸色均是一沉,寒意不受控制地从脚底升起。
如坠冰窟。
其实全学文在进到第一间隔间里的时候,情况还是比较正常的。
锈迹斑斑的冲水管道,不知是被泥土还是被什么东西掩盖到看不出本来颜色的便池,角落歪倒的垃圾桶底部还沾着几个纸团。
全学文视线一一扫过地上翻起的瓷砖,脱落的墙皮,而后便转身往第二个隔间去。
手电的光映亮黑暗的隔间,和前一个一模一样的布局。
全学文大致扫了几眼,刚想离开,脚却在看到木质隔档下方那双运动鞋的时候,骤然跟被灌了铅似的,重得抬不起来。
在光圈边缘,无法被很好照亮的、二号和三号隔间中间,写满各种乱七八糟电话号码的隔档下,整齐地摆放着一双黑色的、沾着些许泥土的运动鞋。
再往上——是黑色的裤腿。
外间的人说话声断断续续飘进来,全学文耳边,却不知在何时落下一个真空罩子,除了他自己微弱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见。
隔间内死一样的寂静。
全学文也听不见那个“人”的呼吸声,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从三号隔间的黑暗里,如潮水般向自己蔓延而来的刺骨冰冷。
咕嘟。
全学文听见自己艰难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甚至不敢抬头往上看,隔档上方有没有一个人头趴在那里看自己。
全学文详尽的讲述,生动地为众人描述出了厕所隔间里的画面。
舒白听完只觉得头皮发麻。
很明显,运动鞋的主人在他们进到厕所之前,便在隔间里了。
无论他们在外头闹出多大的动静,哪怕是被手电的光扫到,那“人”始终安安静静地站着,一点声音也不发出。
如果不是同样露在格挡下的裤脚,全学文说不定会觉得那就是一双被人丢弃的,普普通通的球鞋。
除了他们,整个学校会有谁吃饱了撑着的,在大清早的翻进废弃多年的老综合楼里闲逛呢。
且舒白清楚的记得,他们退回109教室时,翻进来的那扇窗户和之前离开的时候一样,没有被人动过。
来的时候雄心壮志,嘴上说着要把老综合楼给翻个底朝天,可真等碰上了什么,大脑立刻宕机,只有腿软的份。
全学文拍着胸脯,长抒一口气:“还好它没打算对我们做什么。”
不然他们怕是连厕所都走不出来。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不过,那双运动鞋的出现,让老综合楼曾经发生的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
跳楼的女生,莫名其妙死在教室的学生,现在又多出来了个厕所鬼魂。
怪不得学校要将它封起来了,还真不是一般的邪门。
众人没在荷花池旁停留太久,因为他们中间还有一个“伤员”。
时间近中午,空荡的校医务室突然乌泱泱地涌进一大群人,嘴里还喊着“医生,我们这里有人受伤啦”。
校医不耐烦地抬头,就见不远处一个个高腿长的帅哥正将自己背上的女生小心翼翼地放在病床上。
她起身走过去:“怎么回事?”
“摔倒了。”
见女生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的,就是脸色白了点,校医撇撇嘴,以为来了个娇气的,磕破点皮都喊着要输血,也亏得这群人还都大惊小怪地帮着她演。
走到跟前,只敷衍地问道:“磕到哪了?”
舒白没说话,抿着嘴慢慢卷起裤腿。
膝盖的淤青露出来的时候,舒白听见头顶落下几声小声的吸气声。
伤口处如舒白所说是没有破皮,但异常肿胀的关节和那片触目惊心的紫红色淤青,看上去也没有比破皮流血好到哪去。
校医脸上不以为意的表情瞬间收起,她弯腰凑近去看伤口:“哎哟,你这皮下出血有点严重啊。”
“我去给你拿个冰袋冰敷一下,如果之后你这个淤青更严重了,你可千万别拖,赶紧去医院看看啊。”
“医生。”舒白开口叫住转身准备去拿东西的校医,恳求道,“能不能给我开点活血化瘀的药啊。”
她现在出不去学校,这伤还是一开始就下猛药治比较好。
万一之后变严重了,等课程开始,这伤对于舒白来说,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
校医想了想:“也行。”
“还有葡萄糖。”
一直盯着舒白腿伤没出声的季衡冷不丁开口:“她有点低血糖。”
……
“舒白,你也太能忍了吧。”
校医离开后,李乐一屁股在床边坐下,咋舌道。
那伤口紫得发红,她都不敢看上第二眼。
舒白笑笑:“还好,不是很疼。至少——”
“没有陆茉那么疼。”
舒白用手指头戳开快要贴上自己膝盖的大脑门。
“人家是担心你!”陆茉一张小脸仍是皱巴巴的,捂着额头愤愤道。
舒白不想让大家过多关心自己的伤口,说笑几句过后,自然而然地将话题拉回了和老综合楼相关的事上。
眼见聊到了正题,一旁站着的吴秋素和方曼也走到舒白床边坐下,何浩洋和全学文则是在旁边床坐下。
季衡斜倚在舒白床头,没有挪窝的打算,待大家都坐下后,神色自然地分析起刚才在楼里找到的信息。
当提到在中庭捡到的学生证内页时,全学文一拍脑门,从兜里掏出手机:“对了舒白,你把那个崔冉的学生证拿出来给我拍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