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橘之外(34)

所有人愣了瞬，然后响起一片起哄声。

“这逼装的，有水平。”李嵩总结道，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只有体育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揪着她耳朵怒吼：“你知不知道你不走那几步路就破纪录了？”

宋静雯吐吐舌头，一副我错了但我不改的模样。

沈羡瑶低头查看着刚刚拍到的照片，回到自己班的位置，正好碰见在操场角落热身的江昱然和陆洋阳。

“还知道回来，”江昱然从鼻腔溢出声轻哼，“胳膊肘净往外拐。”

“怪你没给他勤勤恳恳当站姐呢。”陆洋阳帮腔。

她低声反驳道：“宋静雯又不是别人，再说了，不还没到你的项目吗？”

他又回：“怎么没到，下一个就是。”

“怨你忘性大，不记得他项目顺序。”陆洋阳解释。

江昱然噎了瞬：“...叫我呢，我去准备了。”

“点你给他拍帅气无敌的精彩瞬间呢。”陆洋阳翻译。

他忍无可忍地轻瞪陆洋阳一眼：“我没这意思。”

“你就这意思。”

“......”

凑热闹的围观群众将跳高的区域里三层外三层堵了个水泄不通，体育老师不停挥手让他们往旁边站站，沈羡瑶跟着宋静雯他们抢占前排位置，将镜头对准正在活动脚腕的江昱然。

“运动员准备好了吗，比赛开始。”

江昱然是四号，在旁边等待上场，观察着其他几位对手。前几轮的杆高度都很低，大家都完成的很轻松，但当第五轮开始时，有部分选手明显表现出吃力。

第七轮的时候，赛场上只剩下三个人，江昱然，一号，和七号。

氛围逐渐焦灼。

沈羡瑶也不禁屏住呼吸，跟着一起紧张起来，握着相机的手直往外冒汗。

杆高来到一米七，一号选手吞了吞口水，助跑也变长，奋起一跃，杆子落地。

一阵惋惜声。

只剩下江昱然和七号。

这个高度对于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学生来说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沈羡瑶为他捏了把汗，身旁的陆洋阳已经开始祈祷，也不知道求的哪路神仙。

江昱然深呼了一口气，助跑距离比前几次都要长，人群往外扩了扩，有质疑的，也有期待的。他将校服短袖卷起往里掖，变成无袖背心的款式，手臂微微充血，蜿蜒青筋因为剧烈运动格外凸显。一滴过分有存在感的豆大汗珠从下巴滴落，顺着滚动喉结懂事地滑进领口，留下一道清晰痕迹。

“嘶，他身材还怪好的嘞，”宋静雯小脸一黄，评价道，“无袖背心，男人最好的医美。”

沈羡瑶也赞同地跟着点点头，聚精会神地看向相机屏幕。

起跑，加速，冲刺，纵身一跃——

衣角擦着杆子堪堪飘过，它微微晃了几下，最终稳当地停住。

周围爆发出热烈欢呼声。

“一米七也跳过了！再加把劲就可以破纪录了。”体育老师满脑子都是奖金，声音难掩激动。

只可惜两人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水平有限，止步于一米七，最终并列第一。

“已经很棒了！”李嵩由衷夸赞道。

陆洋阳跟着点头：“厉害，不过对你来说，并列第一就不算第一吧。”

江昱然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沈羡瑶忙着检查刚才捕捉到的照片。

校服因为翻跃撩起一角，露出若隐若现的腹肌，江昱然闭着眼睛，让照片有了几分特别的感觉，刚好溜进镜头的薄薄光晕更是神来之笔。这张无论是构图还是人体都无可挑剔，绝对可以称之为神图，沈羡瑶对自己的拍照技术非常满意。

当然，也有模特自己争气的原因。

她放大细节，越看越满意，身旁却突然凑过来一个脑袋。

好死不死，放大的部分正好聚焦于那块若隐若现的腹肌上。

...她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

江昱然右眉轻轻一挑，垂眸看向她，一脸“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的玩味。

沈羡瑶刚想解释，他却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便下场休息。

“拍的不错，记得发我。”

-

个人项目都结束的差不多了，沈羡瑶坐在凳子上得空喘了口气，本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班长却急急忙忙地跑来。

“羡瑶，你是不是现在还没有要准备的项目？”他叹了口气，表情恳切，“李媛媛肚子疼上不了场，四乘二百女生缺一个人，你能不能顶上啊，不然咱班就等于弃权了，拜托。”

这差事来得太过突然，沈羡瑶愣了瞬，拒绝道：“我？我跑步不太行的，也没跟其他人练过可能会配合不好。”

“那也总比弃权好吧，咱班可不能当逃兵啊。”

沈羡瑶看着班长恳求的神情，终是于心不忍，点了点头。

四班棚里。

陆洋阳将剩的最后一口可乐喝完，随手丢进垃圾桶，冲着像个大爷似的翘腿坐在那儿的江昱然努努嘴。

“女生四乘二百，走啊，看看去？”

“不去。”他懒散拒绝道，只觉得运动会怎么还不结束，甚至想来把游戏。

陆洋阳轻叹一口气：“再怎么说也是咱班参加的项目，能不能有点集体荣誉感。”

他两眼一闭，权当没听到。

广播传来主持人磁性声音。

“下面是女子四乘二百比赛。”

“四班参赛选手：王智，鲍鑫橙，沈羡瑶，常乐。”

江昱然阖上的眼睛又缓缓睁开。

第 19 章

裹着热浪的风擦过沈羡瑶的脸颊, 她站在硅胶跑道上，有些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