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橘之外(38)

“晨星有这方面的社团，你可以参加试试，我正好有社长的联系方式可以帮你推荐下，都是朋友间该做的。”

梁佳栋微微一怔，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抱着那一大袋零食有些怅然若失。

两人间陷入短暂沉默，空气里飘着股淡淡的焦味，爆米花似的。少年的悸动也劈里啪啦地爆开几朵又静悄悄地熄灭了，在翻滚的热油里煎熬地吐着小泡。

良久，他抬头浅弯了下嘴角：“那就拜托你啦，谢谢你喜欢我的作品。”

“这板巧克力你收下吧，是我最爱的一个牌子，一点心意，就当是抵了昨晚的酸辣粉了。”

沈羡瑶轻轻应了声，接过巧克力，同样以真诚的笑容回应他。

她坐回座位，正午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桌角，变成一个金黄的三角形。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的饼干还没挑，要伸手去拿时才发现江昱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饼干收起来了。

“...饼干呢？”

江昱然没好气地回了句：“吃完了。”

沈羡瑶盯着他桌洞里露出的几根饼干棒，料定他在说瞎话，鬼鬼祟祟地伸出爪子，却又被他无情地轻打一下被迫缩回。

“你不有巧克力吗，甜的吃多了容易长蛀牙。”他酸溜溜地说。

“小气。”

沈羡瑶低声咕哝了句，也没惯着他，自顾自地撕开巧克力的包装袋，全然没注意他精彩纷呈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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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

最近Mark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嚷嚷着业绩下滑要搞改革，又买灯又找人设计logo折腾一圈后发现还不如原来，又灰溜溜地换了回去。混熟之后，沈羡瑶也经常没大没小地喊他土豆，只是还会在后面加个哥给几分面子，Mark又气又无语，不止一次到江昱然那儿反映，怨他把沈羡瑶带坏了。

罪魁祸首却只是笑得痞气：“这可赖不到我头上。”

沈羡瑶只当没听见他们的大声密谋，耳机放着英语听力，拖地的动作格外有干劲，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哼着小曲。

“心情这么好？”江昱然弹完曲子从台上下来，熟练地点了杯气泡水。

她觉得他最近特别爱找茬，抽抽嘴角：“当然开心，你学习进步不开心？”

月考成绩新鲜出炉，她考到了历史最高的年级第二十，一整天都感觉像踩在云朵泡泡上，幸福得不像话。分班之后，她的优势逐渐凸显出来，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江昱然自然地改口：“嗯，开心，点杯喝的陪你庆祝一下。”

“你要是真替我开心，就少点东西，净添麻烦。”

...得，现在喝水也不让了。

他靠在吧台缘，转着杯壁，忽地开口试探道：“那个姓梁的，最近怎么没来找你了。”

什么梁...？沈羡瑶扶着拖把愣了会儿：“梁佳栋？”

四目相对，江昱然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低头帮她一起收拾东西。

“他没事找我做什么？”她懵懵t发问，一副状况外的模样。

“嗯？我以为你们关系挺好的来着，你不还主动加他微信吗？”

套话手法逐渐熟练。

沈羡瑶“哦”了声：“那是管他要开幕式的视频，他录得真心不错，我还推荐他进学校社团来着，也不知道后续怎么样了。”

原来只是为了要视频，听她这语气和描述，也不像是有点什么的样子。江昱然嘴角弯起的弧度愈发明显，不动声色地呷了口气泡水。想想也是，她怎么可能看上那呆瓜。

沈羡瑶忽地眯了眯眼睛，看向他：“你怎么知道的？我管他要微信这事。”

江昱然沉默片刻，转移话题：“对了，我要了两套数学竞赛真题，你这周六有空吗，要不要做一下看看。”

“周六？”她果真被吸引，“应该是没什么事。”

“那就这么定了，春乐街那家必胜客吧，我请你吃新品。”他迅速敲定，生怕她反悔似的。

她没多想，挠挠脑袋：“还有谁去，陆洋阳？”

空气有一瞬安静。

江昱然不那么自在地别开眼神，解释道：“没啊，就我们两个。”

“哦....”

沈羡瑶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撩起眼皮向他看来，带着丝捉弄人似的了然笑意，磨得他有点难捱。

“约我？”

第 21 章

闹钟声划破安静空气, 江昱然翻了个身将其摁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老实说，他昨晚就没有睡得太好, 心里有事，总是隔一阵就醒一下，因此听到闹钟响起的时候，他破天荒地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救赎感。

他将窗帘猛地拉开，却没有想象中阳光满怀敞亮亮的场面, 恰恰相反，外面阴沉沉的, 好像下一秒就有一场大雨将要倾泻而下, 他甚至已经听到远方的雷声。

糟糕的天气并没有影响江昱然的心情，他只是在原地顿了一小会儿，便迫不及待地去洗漱。

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他却闲不住，站在衣柜前，头一回觉得里面的衣服少得可怜。他拿着衬衫和卫衣在自己身上来回比量，还不忘隔着屏幕把倒霉蛋陆洋阳拽起来帮他参谋。

[陆洋阳：？]

[陆洋阳：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

[江昱然：【图片】【图片】哪个好看。]

一个烟灰色领带, 一个酒红色领带。

[陆洋阳：灰的吧，另一个像牛郎。]

[江昱然：算了，我穿卫衣。]

他对着镜子随手拨了拨刘海，却没听见门口钥匙转动的声音。等他从洗手间出来，却刚好和在玄关换鞋子的江超打了个照面。

江昱然蹙紧眉头, 迟疑道：“...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