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重置(8)
可是,是谁错了呢?
警方迅速将现场围起来。
华笙就呆着站在原地。
竟然没有人驱赶她。她看见了。是陈再晨。为什么?
明明昨天他还向自己保证了。
明明昨天,还不是那么糟糕。
为什么?
黑云从远方压来,雨水倾泻,洗刷着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她被雨水糊了眼。
一切从这一刻,像梦里一般崩塌。
华笙意识到时,整个世界几乎都已经陷入黑暗,唯独只剩云意臻了。
云意臻笑笑,“看来时间到了呢。”
华笙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呢喃着,“不要,不要,你刚才才跟我保证的。”
“对不起。”
世界最后,连云意臻都消失了。
只剩华笙一人了。
为什么连你也要欺骗我呢?
因我而生的爱人。用生掩饰死的既定结局,假装悲剧从未发生。
永恒存在着的证明,连神明的泪水也无法洗去。
永恒地沉眠。永不再生。
我爱的人如何复苏?一切皆为真,一切皆为假。
虚幻的梦境如何破解?或许我应该与你共眠。
华笙睁开眼。
“云…意…”
“云…意……”
“云……”
她叫什么名字?
华笙拼命地回忆着。
她好像有一个爱人。
是吗?
她记不清了。
容貌,名字,她都不记得了。
还有,陈再晨?
她越想越难受。
身体上的不适也越发不容忽视。
室友被华笙叫醒了。
“怎么了?”
“对不起,我好像发烧了,你能帮我去叫一下生活老师吗?”
室友便急急忙忙下床出去了。华笙流着眼泪。
她好难受啊,说不清是心里的还是生理的。
华父华母接到华笙,急忙往医院里送。
所幸只是普通的发烧。
华母紧紧抱住华笙,眼泪直直往下掉,“妈妈接到电话的时候都要被吓死了,还以为你又发病了…”
华母还想继续唠叨,华笙却是好久好久没看见母亲了,大哭着,说着自己难受,华母便只是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
“多大了啊,发烧还哭。”自己却也憋不住自己的眼泪,用手悄悄抹去,“我们输完液就好了。”
得到倚靠的华笙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她没再做梦了。
可是事情却按梦中一般开展。
“有人跳楼了?”
华笙百无聊赖地在医院的椅子上等待着刷着社交软件,看见跳楼两个字立刻就瞪大双眼。
有点熟悉。
她翻了几百栋楼都没看到有说是谁,只有的是混着惊恐语喜悦的话语。
正当她打算放弃时,一条消息跳了进来。
“华笙?你看社交软件了吗?”
“你别激动,我知道你病还没好,告诉你这些对你也不好,但是……”
“但是你回来总是会知道的。”
“华笙,林泉跳楼了。”
华笙握在手中的手机落在了地方,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是这样吗?
结局应该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啊。
原来梦里反复死去的是你啊。
这里也只剩我一人了。
番外一
番外一
陈再晨和郁子青是在音乐社团认识的。当时他正局促地低着头,等待着面试老师的传唤。
郁子青就在他旁边。
陈再晨并不像表面那般自信,此时他正用深呼吸压下心底生出的对外露的恐惧。
然而效果不尽人意。
郁子青倒是悠闲,四处张望着,好奇着周围的一切,像第一次出门的小狗。
当然,也属他话最多一一首当其冲的就是陈再晨。
“同学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同学同学,你哪班的啊?”
“同学同学,你准备的是什么啊?”
“同学同学……”陈再晨心生燥意,心里默默吐槽,话哪有那么多。
陈再晨一一作答,回以微笑,心里祈祷他闭嘴。
等到陈再晨上台时,郁子青才停止交谈,甚至阻止他周围的人交谈。
本来因聊天渐渐消除的紧张感在陈再晨踏上舞台的一瞬间又蓦然升起。
怎么回事,刚刚场下不是很热闹吗?
怎么我一上场就冷场了?
陈再晨面上不显,实际上微微颤抖的双腿早已出卖了他。
他在舞台中央站定,在这几步里他调整好僵硬的表情,抬头时已是得体大方的微笑。
简单自我介绍后他便开始演奏。
曲毕。
场上一片寂静。
陈再晨没有得到像以往的热烈反响时已经慌得没底了。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嘴里小口小口地喘气,手和脚都发凉。
郁子青第一个反应过来带头鼓掌。
众人才反应过来,爆发出似要掀翻屋顶的掌声。
他优雅起身,向众人鞠了一躬,才脚步漂浮地下台。
回到观众席他转头看向郁子青,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刚才谢谢啊,”陈再晨弯弯眼,“我还以为我弹得太差了,大家都没反应。” “你也太不自信了吧。”郁子青好笑道。
等到郁子青上台时,陈再晨抬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道加油。
濒死的陈再晨回忆到这,怎么也想不起来郁子青表演的是什么了。
大抵是什么情歌吧。
他想。
那么多情,长得那么帅的人总爱唱这些。
然后一一他俩都被选中了。
社团一周只有一次课,于是郁子青每周只有一次机会光明正大地和陈再晨交流,但他又不只和陈再晨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