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替身吸大佬续命(4)
温白钰目光落在少年满是血污的脸上,片刻后才从袖子里抽出方白帕子。
萧祭川扫了那帕子一眼——白净得和那人的手指一样。
温白钰的手指骨很细瘦,甲色苍白,青色脉络隐于手背薄肤之下。
这双手浸入热水中,就像一件精工雕制的玉玩,格外的晶莹白润,手指只有在拧水时,指尖才会染上点浅淡粉色。
“别动。”
温白钰说完,俯身凑近替他擦拭脸。
萧祭川仰躺着,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对方露出袖口的一角绢帛上,显然是不久前对方自己匆忙系上的。
打结处染血,已经有些松散开,能清晰看见手腕内里露出的一道划痕,猩红,上深下浅。
自己的左手划的。
一个医者自残。
温白钰手中那方帕子纯白,末端绣着株两片椭圆叶的芽儿,模样憨憨的,与腕上鲜红的伤口形成强烈的反差。
萧祭川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
方帕却染了那人身上幽淡的草香,贴在自己脸上,时不时钻入鼻腔。
血月很快拿着条粗澡巾跑来,水还未拧干便抓起主子的一条腿搓。
“小月儿,我这腿是断了,不是不要。”
平时没有什么感觉,今日有了别人的对比,萧祭川突然就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小跟班会不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知道知道。”血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手上放缓力道,面带愁容,哀哀道:“爷要是腿废掉可就惨了,回去花临之后再不能是万人空巷,投果盈车了。”
“对。”萧祭川颔首,“所以你轻点。”
温白钰手上动作一顿。
——不愧是凡世的王孙贵胄,若纨绔和术法修为一样有境界等级,他势必是要登仙的那一批。
“花临国那些人知道您无法行走,可不得每日绞尽脑汁把您掳回家去囚禁起来。”血月咬着唇,越说越难过,甚至一双眼睛沁出泪意,“月儿简直不敢想象,爷被人为所欲为时该多么的可怜无助。”
温白钰唇角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
萧祭川像一个临终的老人,艰难的伸出手,摸了摸血月的脑袋,蔼声安慰:“你可要保护好你家爷我。”
血月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月儿必定尽心竭力。”
温白钰用力捏了捏食指,压下想用芽丝查下这对主仆脑子的冲动,把帕子从萧祭川脸上取下来,打算开始处理伤口。
“好了,你......”他话音戛然顿住。
灵仆
自化形为人,温白钰对人类的外貌只限于分辨不同个体的兴趣程度,可在看到帕子下那张绝美致极的脸时,他瞬间忘记呼吸。
此前这人不是满脸血,就是满脸泥土脏污,加之自己不甚在意他人样貌,所以根本没有认真注意过。
此刻才明白——主仆二人刚刚所言,只是在陈述事实!
“咿?温先生,你怎么一直盯着我家爷看?”血月轻咦出声,眨巴眼睛看向发呆的温白钰。
萧祭川等的就是这个反应,浅浅一哂,拂了下额发:“自是因为你家爷太好看,温先生着迷了。”
温白钰收回目光,干脆利落道:“血月姑娘,烦请帮温某搭个手。”
“哦哦,我来了。”血月立刻挽起袖子上前。
萧祭川却是一声嗤笑,摇了摇头。
温白钰目光定定落在他脸上,等着他开口。
萧祭川指着温白钰,对血月笑话道:“小月儿你瞧,温先生竟不好意思承认。”
血月面露担忧:“爷,我觉得你还是少说点话为妙。”
为什么这世间难得好看的人,竟然会长出个嘴巴?温白钰一边纠结的想着,一边示意血月,“压住他的手脚,压紧点。”
不一会儿,在血月的辅助下,温白钰手脚并用的将萧祭川胸口三根青竹拔出来,又撸起袖子,徒手给少年接腿骨。
“咔嚓!”
少年疼得龇牙咧嘴形象全无,血月看得心惊肉跳,后来更是憋不住哇哇大哭,就差没跪在地上求着说“先生别杀我家爷。”
缝补,上药,包扎伤口,结束时月亮已经爬上院外的树梢顶。
温白钰在洗手盆里净手,水盆已是满江红。
他用帕子仔细揩干净手指。
旁边一躺一站,主仆二人仿佛刚从刑场逃生,一个喊疼,一个痛哭。
温白钰听着少年夸张的哀嚎,方才萦绕在心中的愁绪已然烟消云散,转身轻快的执笔开药方,仔细嘱咐血月煎药时的几个注意事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后院去休息。
*
翌日
日光落在脸上,暖意融融,温白钰悠悠转醒。
“哥哥......哥哥......”
娇憨少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温白钰鼻尖痒痒的,下意识抬手去挠,触手是片柔软毛茸。
羽睫睁动,晨曦的光线落入琥珀色的眼瞳里,温白钰霎时与一张泫然欲泣的小圆脸面面相觑。
刚睡醒,温白钰浑身虚乏得很,看小兔子的模样都是重影的,他有气无力的问:“玄儿,怎么今日回得这般早?”
“哥哥,他走了。”孚玄儿脑袋上耷拉下来两只雪白长兔耳,整个兔精像院子外头那些冬季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吧吧的。
“谁走?”温白钰揉眼睛的手一顿,没反应过来。
孚玄儿听着话就知道温白钰人不在状态,委屈的撅起嘴,闷声道:“我听到消息特意提早半个时辰赶回来,可是萧哥哥不在,以前他没有这么早就离开。”
她把头往袖子里一埋,“呜呜呜.......怎么都不等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