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剑圣白月光(32)
戚骥听到“莲花山庄”四个字,果然脸色有了变化,小声嘀咕:“难怪。”
马车在这时停了下来,戚骥回神,“到了。
说完,他先行撩开帷裳跨下马车,李朝夕和季无常对视一眼,紧随其后下了马车。
季无常的目光始终落在李朝夕的身上,不敢挪开半分。
昨夜李朝夕吐血的样子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候在门前的管家小跑过来,戚骥朝里面走,“我先去衙门一趟,晚些回来。”
说完,他看向身旁低着头的管家,“闵管家,带二位贵客去客房,备好吃食送过去。”
闵管家:“是。”
戚骥点头,“二位告辞。”
李朝夕双手交错作揖,“多谢戚刺史。”
目送戚骥离开,李朝夕二人跟着闵管家进入刺史府,穿过几道回廊,来到后院的客房。
闵管家将他们送到客房前,待小厮送来吃食才离开。这空档,闵管家同他闲聊时,话里全都是对戚骥亲自去金路镇抓凶犯的敬仰和佩服。
李朝夕全程配合闵管家点头微笑,心里又忍不住想:你们家大人不过是捡漏而已。
刺史府的吃食相比金路镇的客栈,无论是卖相还是味道,自然是顶好的,李朝夕填饱肚子,脑子也跟着活络起来。
第一次吐血是因为动气,胸口如针扎似的,不痛不痒。
第二次,就是在昨夜,他动用了内力,胸口似被锤子捶打,疼得他喘不过气来,内力骤然间消失不见,而无常传内力给他的时候,比他自己动用内力时更疼。
坐在对面的季无常见李朝夕出神,刚开始并没有想打扰,他倒了杯茶,一边吃茶,一边静静等着他回神。
可当眼前人的面色一拧,唇角渗出鲜红的血流时,一直悬着的心被揪的生疼,他起身抓住李朝夕的手,想也没想,输送内力过去。
李朝夕感觉到自掌心传来的雄厚内力,顾不得合上嘴,阻止不断上涌的腥气,喉头滑动,吞咽下去,另一只手用力抓住季无常输送内力的手腕,手背的青筋暴起,
“无常,收手。”
季无常不敢耽搁片刻,立刻抽回手。
内力自掌心消失,李朝夕身体前倾,双手的小臂撑在桌子上,血滴如线,沿着他的下巴落在桌子上,他半张着嘴,调整错乱的呼吸。
季无常起身半跪在李朝夕身侧,意识到是他的内力所导致,自责地垂下头。
李朝夕最是了解季无常的性子,抬起一只手,重重盖在身侧毛茸茸的头顶,
“去包袱里拿件干净的袍子来,就拿你出发前买的那身竹月的袍子吧。”
身世之谜引朝堂(8)
李朝夕算是明白了,他虽然恢复了内力,却不能用,也不能接受其他人内力的输送。
他不禁在心里苦笑:内力恢复又有何用呢?到头来,他不过是拖着无常陪他一起调查当年事情的真相而已。可他的事情,又与无常有何干系?那封信将真相引到了朝廷,能说动魔教相助,想必这个人的地位并不低。与朝廷为敌,这不是一件如过家家般的小事。
可他已经追查至此,退,是不可能的。
就让他自私一次吧,待真相查明,他就回到青阳镇的小屋,度过余生,无常还是一教之主,他也还是青阳镇的李朝夕,两个人的命运不会再有交集。
一想到两个人日后会分开,李朝夕心里莫名的低落,好像有人在里面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
他抬起手捂住胸口,五指收紧,捏了捏刚刚换上的竹月袍子。
季无常此时在里屋整理床铺,李朝夕侧过头,隔着屏风看着上面一起一伏的背影,心绪难平。
他犹记得第一次的分别,虽有不舍,却不如今日心头酸涩。
*
傍晚,闵管家来客房请他二人去前厅,说是哺食已经备好,大人在前厅等着他们。
路上,李朝夕询问闵管家戚骥何时回来的,闵管家回答刚回来不久,闻言李朝夕点头附和说着‘刺史大人真辛苦’,又惹得闵管家一顿话语连珠的崇拜之情。
一跨入前厅,戚骥那恨不得连在一块的眉峰首先落入李朝夕的眼中。
戚骥是个面上藏不住事情的人,他猜想此次审讯并不顺利,于是思忖起一会儿要不要询问信纸上花纹的事,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戚骥先开了口:
“李先生。”他看了眼李朝夕身侧的季无常,极不情愿地道:“季教主。”
“我府上没那么多规矩。”
话落,他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李朝夕与季无常对视一眼,二人紧挨着坐在一起。
“李先生,方才我收到悦知的书信,海棠山庄有些急事需要处理,可能要晚些日子才到。她再三同我强调,对于李先生的问题,只需‘知无不言’就可。”
戚骥说话的语气听不出情绪的起伏,李朝夕决定暂时先不问,“那犯人审的如何?”
戚骥夹菜的手微顿,“很顺利,凶犯承认他就是杀人凶手。”
李朝夕试探地问:“可我瞧戚刺史的面色,这件事似乎有疑点?”
夹起的菜放进碗里,“李先生慧眼,那犯人咬舌自尽了。”
李朝夕心道“果然”,心不在焉地吃着碗里不断添进来的菜。
悦知若是几日不来,他也不能一直在刺史府停留,若是戚骥不知这花纹的来历,岂不是耽搁了时间?
想到这儿,李朝夕的手伸进袖袍内,取出纸张,打开,递给戚骥。
站在戚骥身后的闵管家上前接过,双手传交到戚骥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