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剑圣白月光(62)
他虽困惑,也不愿进宫,可此事容不得他拒绝,跟着洪公公出了丞相府,乘马车入宫。一路上,他也不敢多言,只能在心里揣测皇上为何召他二人进宫的原因。
直至马车进了皇宫停下,再到洪公公领着他们来到上书房的门前,都未想明白。
洪公公在门外道:“皇上,人到了。”
“进来。”
一道洋洋盈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门外的李若水只觉声音耳熟,来不及多想,“吱吖”一声,洪公公推开门,伏身道:
“二位公子,请进。”
他站在原地犹豫几息,与季无常眼神交换,这才抬腿跨过门槛。
一进去,房门就从外面关上,龙涎香的味道渐浓,二人朝书房的深处走去。
上书房的书案前,坐着一身龙袍的少年,发全部束在头顶,正低着头批改奏折。他身旁的侍卫带着面罩,看不清面容,露在外的那双眼寒冷如霜,从他们进门开始,便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听到他们靠近的脚步声,那少年放下笔,抬起头,微笑着道:
“李朝夕,不,李若水,好久不见。”
盘根错节疑云重(3)
外面的日头正盛,即使隔着纸窗透进来,亦是明媚十足,御书房内的火盆烧得正旺,可寒意仍旧自脚底升起,迅捷蔓延至全身,就连指尖都泛着寒意。
李若水看着那少年直起身,款步而来,一双丹凤眼上挑,金黄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琥珀色的双瞳深不可测,一眼望不到底,完全瞧不出一点嚣张纨绔的模样,与之前判若两人。
眼前的少年,虽说一直在笑,却给人一种疏离感,让人不想靠近。
李若水下意识后退一步,跟在少年身边的侍卫冷声道:
“见了皇上,还不跪下请安。”
“施然,不得无礼。”少年厉声道,转而又是笑容满面,“这里没有外人,太师的弟弟乃是朕的救命恩人,无需多礼。”
李若水直视眼前的少年,顾宴,不,安国的小皇帝,他当初只是怀疑过顾宴的身份和接近他是否怀着目的,可无论如何,都未与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九五至尊扯上联系。
可他的身上,又有什么能让这位尊贵的皇上,不惜施苦肉计而接近他呢?
“见到朕很意外?”
李若水哑然,萧宴的目光从他的脸下移,将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而后折回,上扬的眼尾落下,
“朕给你的玉佩为何未戴?”
李若水如实道:“在客栈的包袱里,如此贵重之物,我,草民正想寻到机会还给皇上。”
“还给朕作甚,那是你应得的赏赐,那块玉佩你应当没有仔细瞧过吧。”
萧宴负手而立,嘴角轻勾,“拿着这块玉佩,你可以随意进宫见朕。”
帝王的喜怒无常,李若水明白不能多得罪,虽不情愿收下,但却不得不收,也容不得他拒绝。不过这枚玉佩用不用,就不是萧宴能管得了的了。
李若水道:“不知皇上召我二人进宫,是为了何事?”
萧宴上前一步,拉进二人的距离,龙涎香的香气忽地浓烈,李若水眉头微蹵。
“只是叙叙旧,我们许久未见,李二哥哥可曾想朕?”
萧宴的话如同小猫的爪子在人的心尖上抓了一下,虽痒,但也带着痛,他戒备地看着他,绝不相信此话是出自真心。
这时,腕上骤然一紧,他垂眸,季无常抓着他的手腕,稍稍用力就将他带到身后,紧接着,刀离鞘的声音响起,施然已拔出手中的黑刀,架在了季无常白皙颀长的脖子上。
“无常。”李若水心口一紧,往前踏了一步。
银色的刀刃锋利,紧贴在脆弱不堪一击的肌肤上,起先,只是一条细细的红痕,渐渐地,红痕晕染开来,冰冷的刀刃上也沾上滚烫。
季无常眉头皱也不皱,面无表情。
李若水的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可他不敢轻易出手,只能将目光转向萧宴。
萧宴扫了他一眼,而后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夹起刀刃,从季无常的脖颈上拿走,
“季教主倒是一如既往的直性子,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施然收刀入鞘,后退一步,重新站了回去。
季无常依旧不语,萧宴意兴阑珊转身,“今晚朕宴请了丞相和摄政王来宫里一同用膳,你们二位也一起吧。”
萧宴一走,李若水连忙从怀里取出一瓷瓶打开,仰起头抬起手,将里面的药粉撒在上面,
“疼吗?”
季无常温柔地看着他,“不疼。”
萧宴坐回奏折前,拿起方才未阅完的奏折,对于他们的无视并没有恼火,漫不经心道,“二位随意坐,朕还有奏折需要批阅。”
说完,他喊来外面的洪公公去御膳房送来热食和糕点,直至夜幕沉沉,都埋在奏折里,不曾与李若水二人讲过一句话。
*
戌时初,东暖阁。
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端着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进来,洪公公拿出银针挨个扎入,银针未变色,菜品才会被摆到圆桌之上。
美味的菜肴陆续上齐,萧宴屏退一众宫女和太监,只留施然在东暖阁,替他布菜。
萧宴拿起筷子夹起碗中已然挑去刺的鱼肉,送入口中。他一动筷,萧穹、萧睿和闵朗,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灯火通明的东暖阁内,李若水举着筷子,看着眼前这一桌的山珍海味,迟迟没有夹任何一道菜。
桌上的每个人看似在认真品尝着佳肴,却各自心怀鬼胎,他不信这只是一顿简单的饭。今日他已领会了萧宴变脸的速度之快,这位阴晴不定的小皇帝,将他们聚到这里,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