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助敌国太子一统天下(108)
“会,不离开么?”
那几个呼吸十分漫长,好在林阙最后听到了他想要听到的——
“会,不离开。”
话已至此,不必说的太明白,但却又好像把什么都说干净。
林阙近乎贪婪的呼吸着鼻尖的竹香,那叫他多日不曾好眠的断壁残垣,尸横遍野的景象在这一刻远去,世界变得格外安宁。
云歇的怀中,是他期盼已久的归乡。
即便是那个曾经备受怜惜,困在燕王宫的小太子,也只侥幸在他怀中睡过一晚。
那时他被燕国的大皇子用鞭子毒打,又叫他跪在地上学狗叫,这是一件极为屈辱的事情,可林阙做了。
骨气嘛,这东西在繁花似锦时菜是会叫人称赞的风骨,可人这种生物要是活不下去,这根骨头就是没用的。
小太子受了委屈,只敢缩在破败宫殿的一角哭泣,独自舔舐伤口,却不想有一提着灯笼的锦袍少年走了进来。
那一晚他躺在他的怀中,仿佛身上都不那么疼了,可之后,那少年再也不许他这般。
但现在,
林阙垂下眼帘,侧脸轻轻的在云歇的胸膛蹭了蹭,缓缓吐出一口气。
谁说他不能一辈子躺在这里呢?
疫病蔓延
“他爹的!”一个士兵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上干巴的饼子,恶狠狠道:“那陈国人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这几日总是挑衅完咱们就跑,就跟那泥鳅一样抓不住!老子都快憋屈死了!”
且说这几日,陈国人安静如鸡,只有小股势力一会偷袭村庄一会再在城墙下撒野,偏偏弓箭打不到他们的位置,等宣国的士兵一出城他们就立刻后撤,有着距离的优势,宣国人根本就抓不到他们,这心中怎能不窝火?
“就是!他们若是怕了咱们,不如尽早退兵!像如今这样做缩头乌龟,这仗打的有什么劲啊!”
这年头当兵都是没有银子的,所以说征战在外,这吃食是有国家管的,可是他们家中呢?
如今这世道本就难以存活,又缺了一个劳力,家人自是更加艰难,像是那种混出名堂的,哪怕就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就足够让家人吃饱穿暖。
而他们这种普通的大头兵只有打了胜仗的时候才能有机会瓜分赏银,若是不幸战死,国家也会给发银子,只是人都没了,让他丁点儿的银子有什么用?
此番与陈国作战之前,他们还以为陈国是多么厉害的对手,一个个都以为要脑袋不保,但打了几场仗之后,虽然各有胜负,但也觉得对方也不过如此,大家心里便都盼着打了胜仗之后的银子了。
士兵们应和着,都表达着自己心里的不满。
在篝火照不到的地方,李成全蹭到赵忠时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将军,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书上也说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还没打上仗呢!咱们士气先被磨没了。”
赵忠时轻抚着自己的胡须,浓密的的眉毛都压了下来,脑中不断思索。
这陈国人,究竟在想什么?
不幸的是,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那日雪停,风和日丽。
林阙正赖在云歇怀里不起身,指尖上缠绕着云歇的头发,鼻尖里全是那日思夜想的清冷竹香,他只觉得就此死了都甘愿。
本是一副柔和景象,却被突然闯入的士兵给打破了。
“陛下!”
那士兵僵住了。
之间营帐内,床榻上,赫然躺着两个男子。
他二人都披散着头发,身着寝衣,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一人胸前大敞着,露出饱满的肌肉,而另一人却是规规矩矩的扣着衣服。
胸前大敞着的人正是他们的陛下,此时正十分惬意的窝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士兵倒吸一口凉气。
林阙顿时坐起身,将身侧的人完美遮掩在身后,阴沉着目光看向闯入者,“擅闯朕的营帐,你可知道是何罪?”
士兵顿时反应过来,哆哆嗦嗦的磕头,“陛下,陛下!我……草民是受了李副将的命令,请您到演武场瞧瞧,那,那陈国人投掷了许多尸体过来!”
尸体?
云歇将手轻轻搭在林阙的手背上,在他将目光投过来时轻轻的摇了摇头。
林阙将头转过去,“你先出去吧,朕一会儿自会去的。”
“草民告退!”
那士兵连忙退了出去,走远之后才敢抬手顺着自己的胸脯,大口大口的呼吸。
吓死了!
一朝天子,就这么光天化日的缩在别人怀里,那人还是个男的!
虽说这年头断袖之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这种床帏之事叫人撞破了还是不光彩的,他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大头兵,因着这次陈国实在是不当人,演武场上都乱做了一团,他是被随意指过来传消息的。
谁曾想着一来,险些就撞破了胆子。
“我滴个乖乖呀!”
那士兵满脸的惊魂未定,心想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他可再也不往前挤了。
身后的营帐内,林阙并没有急着出门,而是转了个方向将脸对着云歇,“你怎么看?”
“他们抛进来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谁知道那些尸首上有没有沾点什么,这几日我看下那李副将不像是个傻的,如今不过是一时情急,只消片刻便能重新冷静下来,只是要派人驱散演武场上的人,若真沾染了什么,造成无谓的伤亡,就亏了。”
果然,约了半个时辰后,便有人过来,自称是李成全派来的人,却只待在门口不肯进来。
“启禀陛下,小人刘六狗,是李成全李富江身边的千夫长,副将派小人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