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助敌国太子一统天下(119)
一分不够,一分太少。
云歇将他按到床榻上,为他盖好被子,然后自己坐在床边,“你累了。”
“你瞧,你不想回答我的话时总是这样避开。”林阙低低笑着。
云歇不说话。
逃避很可耻,但很多时候,它的确很有用。
云歇这个人吧,对待谁都是一张笑脸,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这是家族十几年教养驯养出来的假面,这张面具牢牢的刻在脸上,即便是大起大落、刻骨铭心之后也摘不掉。
好像谁在他那里都很重要,又好像谁都不重要,都是一样的。
林阙肯定自己是有些不同的,可那分不同究竟占几分?他也不敢拿个准数。
“数年间,我当你是盟友。”
林阙顿了一下,等待他的下文。
云歇道:“我的确是怕你死的,可我从不缺盟友。”
若只是为了利益,没了林阙,他大可以投靠别人。
可他不能没了林阙。
那个曾经枕在他腿上酣睡的小孩,
那个策马将他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少年,
那个与他在寒夜里相互依偎着取暖的太子殿下,
那个交付他江山社稷的皇帝。
那个,林阙。
林阙不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但也算不上傻子,他今日百般作怪,低声下气装可怜,不过就是为求一个——他的不同。
嗯,效果很成功。
云歇更不是个傻子,他也瞧出来了,但他愿意纵着他试探。
这就够了。
林阙心中的气稍稍舒了几分,一个翻身翻到床榻里,侧空了大半的位置出来,他拍了拍身侧的空位,眼神直勾勾的瞧着云歇,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云歇也上了床榻,身侧那人在他刚躺稳之时便靠了过来,林阙身体康健,身子热乎乎的,如今这个是六月里,他就像是一个成了精的大火炉。
云歇闭着眼睛,忍了下来。
林阙仍旧不安稳,底下的腿都探了归来,云歇一个翻身背对着他,也忍了。
林阙还在动,就听云歇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是狗么?”
身后安静了。
但不过片刻,那狗成精变成的大火炉就又靠了过来,唇瓣贴在他的耳侧,低沉的嗓音震的他耳朵痒痒的,只听那九五至尊之人道了一声——
“汪。”
“……”
云歇肩膀抖动,林阙靠过去小声问道:“子歇在笑么?”
云歇不说话。
这下林阙更加肯定了,“子阙就是在笑。”
云歇一翻身,手指状似不经意的在他胸口处轻轻戳了一下,林阙立刻就倒吸一口凉气。
先前他胸口叫人捅了个对穿,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虽然没伤筋,也没动骨,但是让人掏了个洞,怎么着也得养养,偏前线离不得他,养伤的日子竟在马背上过了,这伤口就一直拖着没好。
云歇是故意的,但这显然十分有用,林阙立时就乖巧的闭上了嘴巴。
睡了一个安稳觉。
…
燕国兵败,本就混乱的内政在一战过后更加浑浊,如今国内各路军阀与起义军不断涌现,那个老皇帝正在富丽堂皇的燕王宫里边儿犯愁呢。
而陈国那边,陈国的皇帝最后还是割了城池换二皇子回去,国内夺嫡之争也进入了白热化,两边的人都杀红了眼,每日都有数不清的人命填进去,已经到了老皇帝都压制不住的地步了。
他想养蛊,却养出了自己压不住的虎。
与两国混乱内政不同,年前,被派出去的那位县令与贺妤安一起上京来了,随行的还有被关押的近百人。
这些人都是当地豪强的头领,抓住了这些人那漆黑的水就变白了一半了。
县令,聂守疆,如今已经不能叫做县令了,述职之后,他已经成了平阳郡守,护佑一方百姓平安。
贺妤安接了云歇从前的班,为刑部尚书。
他从前是受够了压迫的人,如今犯事了的只要进了刑部,就别想从他手里清清白白走出去。
要到年下了,宫里宫外都忙碌的很,各地官员往返送礼,京中大臣互相结交,平头百姓死寂的脸上也带上了笑脸。
今年宣国的雪格外温和,同事也是林阙登基之后第一次留在宣京中过年,上上下下都极为重视。
林阙从前被关在东宫里,平日里也不常出来,内务府的人摸不清他的喜好,只牢牢记住了一点,将云歇的座位放在他身边,总是错不了的。
离除夕越近,林阙越急躁。
在林阙不知道第不知道多少次发出叹息之后,云歇终于将手中的奏折放到了一边,抬起头来看他。
如今日子一天天安稳下来,林阙到越发孩子气。
云歇眸光冷冷,“若是无事的话,便多看几本奏折。”
一提这个,林阙顿时懒懒的躺了下去,嘴里嚷道:“你说说这帮大臣都是干什么吃的?十本奏折里不见得有一件正经事,闲来无事写那么多请安折子做什么?若有国丧,天下皆知!用得着他们在这里问问问!不如多管管百姓吧,今年的收成虽然不错,但国家的粮仓还空着呢。”
“前一次科举提拔上来的人尚且不够用,如今各部门都紧巴巴的,虽然下了求贤令,但咱们前头那两位皇帝的风评属实不好,各国饱学之士仍在观望,这个节骨眼儿再往下拉人,官员们可要闹起来了。”云歇笑道。
六部之中,干活的人每天脚底板恨不得要磨出火星子来了。
中秋的时候,林阙还派人到各处修建了免费学堂,等学堂里的学生们出来,怎么着也得八九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