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助敌国太子一统天下(19)
“算数的。”
云歇道:“永远都算数的,你且安心。”
从前的云家可谓是燕国第一世家,出手帮助过的人万数都不止,最后云家倒台之时却无人相帮,一起陪葬的只有那些利益捆绑深到拆不开的世家。
只有林阙。
一个人,带着一支不足十人的队伍千里而来。
只有他。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云歇记得这份情。
从前云歇并不觉得这位宣国太子如何,只是实在看不过去才出手相帮,而且云歇自己是个好为人师的性子,宫中的皇子公主们不与他亲近,家族里的弟妹也顾忌他继承人的身份,敬畏远远大过亲情。
也就只有林阙那个小萝卜头愿意粘着他,又是个大字不识几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云歇自然乐意教他。
这一教,就快十年。
林阙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三魂七魄,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的表现实在丢人,又挺直了腰杆说:“不要随便摸孤的头。”
“好好好。”云歇仰着脑袋笑,改为拍他的肩膀,说:“太子殿下的头摸不得。”
林阙更不舒服了。
他嘴唇颤了颤,但思及嘴皮子上的功夫他定是比不过云歇的,若是继续说下去自己指不定要挠更大的笑话,随性嘴巴一抿,不再说话。
马车摇摇晃晃的停在云歇府邸的大门口,云歇侧头看向身旁气鼓鼓的太子,笑问:“留宿?”
林阙斜他一眼,随后发出一声轻哼率先跳下马车。
不来白不来。
虎生早早就在车旁等着了,见出来的是太子还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位爷压根没下车,习惯性的伸手扶人却被瞪了一眼。
“?”
讲真,虎生真的不理解这位太子殿下发什么疯。
林阙仗着身体好,直接自己跳了下来,还将虎生挤到一旁,自己伸着胳膊扶云歇下车。
虎生:“?”
虎生神色复杂的看着太子殿下将自家公子扶下来,又手拉手的牵着人家进去,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古怪。
什么地方呢…
“阿嚏!”
虎生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整个人都冒出了鸡皮疙瘩,顾不得想那么多了,连忙小跑着进了院子。
怪哉!
他练武多年怎么会因为一阵小小的冷风就打了喷嚏?难不成是武功退步了!
虎生的眼睛顿时惊恐起来,立马跑去加练。
云歇走了几步之后抽回自己的手,目不斜视的走路,林阙看着空空荡荡的掌心也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云歇道:“叫虎生套了马车,送殿下回去吧。”
“来都来了。”林阙几步蹭到云歇身边,“这么大的宅子,就不能收留我一晚上?云子歇,你好狠的心啊。”
“狠心?”云歇微微扭头瞧着他,似笑非笑的说:“我若是狠心,就该将你仍在宫门口,任你受冻去。如今倒好,巴巴的将人带了进来,却平白受了这么大的罪名,子阙,究竟是谁狠心啊?”
林阙对上云歇那双含笑的眼睛,胸腔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好扭过了脑袋:“我住哪。”
半点也不提刚才还有人要套了车子送走他。
“住我隔壁,满意吗?”
当然,满意。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入夜,虎生悄无声息的摸进了云歇的房间,站在他的床榻前小声地呼唤着:“公子,公子——”
床帘被忽地掀开,云歇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袍的身影露出来。
他身子孱弱,身形本就单薄,平日里穿着厚重的衣服还没有那么容易察觉,如今穿着单薄的睡袍就格外明显了些。
屋子内只点了一盏灯,昏黄的烛火之光跳动在云歇脸上,倒是让那张一贯苍白的脸多了几分血色。
“公子。”虎生从怀中掏出一张被折迭成小小一块的信纸递给云歇,道:“这是贺公子托我带过来的信。”
云歇接过信纸,借着烛火细细的看着每一个字,眉心逐渐拧紧。
虎生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发问:“公子?怎样了?”
“皇帝很是看重姜贵妃这一胎,如今贵妃宫中饮食都是从皇帝的厨房中端出去的,由孙德海全程死死看着并送过去,旁人半点手脚都动不了。”
皇帝如此在意,就是真动了东宫的心思了。
这个孩子……
“孩子先不急。”云歇将起身走到烛火旁,将信纸点燃,在快要烧到手指的时候才将它丢进炭盆,随后侧身对虎生道:“你去告诉贺妤安,叫他查查宫中这些年是否有些……别样的改动。”
“别样的改动?”
云歇不愿多说,“他会懂的。”
虎生摸摸脑袋,一如来时那样偷偷摸摸的离开了。
云歇在原地站了一会,轻轻舒了一口气,转身回去时却发现自己的床榻上躺了个大活人。
林阙十分惬意的侧躺在他的床上,手指间轻轻缠绕着自己的一缕发丝,仗着自己身体好连衣服都不肯好好穿,大半个胸膛都袒露在外面,眼神就直勾勾的盯着云歇。
见云歇发现了他也没有一点自觉,反而十分有气势的说:“呦,夜会情郎呢。”
云歇走过去将人往里推了推,自己坐在床边,探头看他:“你说哪个?”
云歇的头就在林阙上面,林阙甚至能够感受到眼前那人的发丝扫在自己的脸上。
他突然生出了些恶劣的心思来,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看着那一贯从容的人不受控制的俯下身子,心中有股诡异的舒适,他贴在云歇的耳边,低声问道:“你有多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