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助敌国太子一统天下(30)
“陛下既知道是传闻,何苦有此一问呢。”
云歇抬头,与他对视。
皇帝看着他的眼睛,忽地一笑,退后几步摸着书案上的瓷瓶,道:“你的眼睛很像朕的一位故人,看在这点相似的份上,朕可以原谅你很多的无礼之处,但是云爱卿,你要知道,所有人的容忍都是有限度的,而且很显然,朕的这个限度要更小些,你要知道分寸。”
“微臣不敢。”
皇帝指尖一点,将花瓶推倒,那花瓶晃晃悠悠的顺着惯性朝前滚着,在书案的边缘正好停下,只差一点就会摔落下去。
他眉宇间似乎有几分遗憾,摆手道:“你去吧,去告诉太子朕要给他选妃了,让他自己也上点心。”
说来可笑。
身为太子,林阙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刚从燕国回来时,皇帝说林阙在外多年,不懂得宣国的规矩,要先练好礼仪才好上朝,免得贻笑大方。
只是这规矩一学,转眼林阙都要及冠了。
“微臣告退。”
云歇走后,皇帝喊孙德海进来了。
“陛下,有什么吩咐。”
皇帝弯下身轻轻吹了口气,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瓶子顿时摔落,一声炸响之后碎成满地碎片。
皇帝十分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笑道:“吩咐下去,下个月十五,朕要办上一场春日宴,各家的公子小姐都要来,谁称病不来,只管叫他们来请太医。”
他倒要看,林阙和那个姓云的小子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谁家的姑娘,敢主动进东宫的门。
…
云歇出了宫门就直奔东宫而去。
既然皇帝已经认定他就是东宫的人,那么他又何必废没有用的心思到皇帝面前表忠心,又何必把与东宫的关系遮遮掩掩?
他就是东宫的人。
云歇这个人,荣辱都是和东宫死死的捆绑在一起的。
太平多少年了,也该让大臣们站站队,明牌过日子了。
林阙正趴在窗边逗鸟。
他出一次东宫都得是在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的监视下行动,之前与云歇与邵秋见面都是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出一趟门累的半死,也就不爱出门了。
方才葛老头刚走密道进来与他汇报完兵工厂的建设,他听了一堆枯燥的汇报,此时正烦着呢。
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
林阙可喜欢这只鹦鹉,只是这东西会学人说话,谈论多少东西都得避着些它,若是一不小心叫他偷听了去也糟糕。
云歇一碗药,将这鹦鹉药哑巴了。
林阙还因为这个与他吵了一架,但云歇说:
“要么药哑巴它,要么杀了它,它已经听了那么多东西,是绝技不能放走的,子阙,前者你固然不舍,后者你就能接受么?”
云歇还说:
“你喜爱它,那就要把这份喜爱藏起来,不要害了它。”
林阙轻轻揉着鹦鹉的脑袋,笑这小家伙一点也不记仇,当初云歇捏着它强行灌了药进去,这小东西有好长的一段时间见了他都是要啄他的,如今啊,对着云歇比对着它还亲近些。
林阙抚摸着羽毛,思绪却飘走了好远。
把这份喜爱藏起来……
子歇,
那我喜爱你,也是要藏起来的么。
云歇醉酒
宫人来报,说云大人过来了。
林阙甩甩脑袋打起精神,起身出门迎他,才一出门就见云歇披着斗篷款款而来的身影,嘴角还含着笑意,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的模样。
林阙带着他进屋,随后才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听到皇帝要给他选太子妃,林阙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他不死心,又追问道:“什么?我没太听清。”
在云歇又重复了一遍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
云歇盯着他那双难掩失落的眼睛,缓缓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林阙太嫩,还不会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感情,好在他还算是有几分脑子在,知道不捅破窗户纸。
只要那层窗户纸还在,他们就能安稳的走下去,等到大业已成,等到遥远的几十年之后,再回想起来这些事,也不过就是年少时的荒唐,笑一笑也就罢了。
当然,前提是云歇能回活那个时候。
林阙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泄露,转而扯了扯嘴角,问:“人选可定下了?”
“尚未。”云歇自顾自走到了椅子上坐下,说:“按照皇帝的意思,应该是想让你娶姜家或者霍家的女儿,这对我们不利,也可怜了那成了棋子的姑娘。所以,我争取来了一场春日宴。”
“春日宴?”
林阙走过去,“你争取来的?”
“是。”
林阙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云歇就对他的婚事那么在意?
是,是该在意。
毕竟他们俩现在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云歇得尽职尽责的帮林阙得了皇位掌了权利,而后才能杀到燕国报他的仇,可不是要拉拢各方势力才能万无一失么。
云歇没错,是他心乱了。
为这个责怪云歇,不应该。
林阙闭了闭眼,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再睁眼的时候又是那个冷静自持的太子殿下。
“这也算是……好事。”林阙笑了笑,说:“东宫许久没有喜事了,索性办个家宴,热闹热闹,就今晚吧,你我不醉不归可好!”
云歇盯着他的笑脸,只道了声“好。”
林阙这些年在宣国也不是白待的,虽然没有明面上支持的大臣,但是自己也养了不少谋士,不过多数也都在暗处蛰伏着,明面上的只有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