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也是天气晴(108)

“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写作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电话里，小侄女闪烁其词。

“写的哪一科作业？”

“物理……”

“最难的一道题涉及了什么原理，还有，说一下做错的那几道题，你原本的解题思路。”

“……我确实没写作业，昨晚8点多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以后就睡觉了。”

“是8点以后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了她今天的转变？”

“别问了，我不可能说的，总之……这一次，我没办法站在你这边了。”

“那另外一边是谁？”周应淮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另外一边……是昨天突然出现的意外，不，是奇迹。谁会想到他竟然跑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了，那么满的行程……”小侄女的语气突然欢快起来，下一秒，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结束了谈话，“我上课去了……”

“等一等。”周应淮总结了线索，“这个人，不是本地人，职业特殊。最重要的是，你之前不认识他，才一晚上就觉得他的出现是奇迹……”

大脑飞速运转以后，他试探性问道，“这个人，是你喜欢的模特？设计师？还是……艺人？”

“我真的上课去了。”小侄女立刻挂断了电话，生怕再秃噜出什么。

“你行啊，一通电话问出这么多线索。”陈易安的好奇心瞬间起来了，“这个另外一边，究竟是谁呢？”

既然推理结束，剩下的，就是当面对质了。

在外奔波了一整天，许明月终于回到了公司，整理了一番工厂的资料，就快到下班时间了。

“大家……不加班吗？”沈岐一脸焦虑，接下来可是十分重要的攻坚阶段啊。

“有加班费吗，就谈加班？”许明月背起包，准备离开了。

“咱别开口闭口就是钱嘛，多生分啊。”

“除了钱，你还能给我什么？我不跟你谈钱，谈什么？”

“除了钱，我还可以给你……”此时，沈岐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盯着许明月。

其他人顿时兴奋了起来，还以为有瓜可吃，结果，就听到了一句——“还可以给你工作啊。”

“婉拒了哈。”

许明月秒打卡下班，然而，刚一走到园区门口，她就后悔了。

周应淮正站在那里等着她，冷着一张脸，阴沉的表情像是被人欠了一麻袋的钱。

最关键的是，许明月猛然意识到，好像携款潜逃的那个人，正是自己。

就在她意识放空的几秒钟，周应淮已经冷着脸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听着。我不想再浪费任何一分一秒去做没有意义的推拉了，许明月，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许明月犹豫了几秒钟，才迎上他的目光，用冷静的语气陈述了自己的看法，“你的时机到了，但我们的时机还没有到。”

周应淮的眉头紧紧皱着，“什么时机？我们都接吻了，你还要等什么时机？”

“谁说……接吻了就一定要在一起啊。”许明月压低了声音，但意志力仍然挣扎着，“在一起是双方经过理智思考所做出的选择，接吻一般都是氛围感作祟的产物。”

“你之前说过的，顺从当下的心意只是上头，不是真正的爱情。”

……周应淮彻底无语了，在他的理解里，那个吻是两个人的情投意合，他记得很清楚，虽然是自己先亲了她，但，很快他就意识清醒了，不愿意强人所难，就放开了她。

而这个时候，是许明月又抱住了他，主动亲了上去，感受到她的回应，他不再压抑，才有了那个绵长的吻。

“你昨天刚亲了我，现在和我说只是氛围感作祟？”周应淮无法接受这个理由，“你不喜欢我吗？你没有心动吗？”

许明月深吸了一口气，“心动了，又怎么样呢？我们。”

周应淮明显被气笑了，“我明白了，你就是不想负责。”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从喜欢到真的在一起，还有一段路要走，我现在……想再等等。”

“我不想等了。”周应淮打断了她的话，“再等下去，你把我当成什么啊？”

“进一步是情侣，退一步是朋友，我卡在中间，算什么？”

许明月同样有苦难言，这个节点太微妙了，她心里很乱，只能试图解释，“就……就像光，它既是波，也是粒子，这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有很多微妙的事物。”

周应淮不想再听，直接开口问道，“另外一边，是谁？”

“什么另外一边？”许明月不解。

“你的心，偏向的另外一边？”周应淮的声音颤抖。

“我的心，永远只偏向我自己。”这一句，是许明月的心里话，她静静注视着周应淮的眼睛，明确表态道，“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因为别人，是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恋爱。”

这时，电话刚好响了，发现显示的名字以后，她不禁有些慌张。

周应淮看出了端倪，“是谁？”

“你别问了。”许明月觉得刚才的语气有些冷漠，又解释了一句，“我自己可以解决。”

周应淮终于不再回答，他沉默了良久，独自离开了。

在离开前，留下了一句话，“我知道，你只是不够喜欢我。”

望着周应淮离开的背影，许明月陷入了思考。

其实，连她自己也想不清楚，此刻的心情。

那晚，夜空中繁星点点，跑到楼下吹风的许明月，仍沉浸在那个吻里头。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