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伪人(174)

果然他还是在意的。

温蒂抿了抿唇，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可连衣角都还没碰到，卡尔里斯就一把握住了。

卡尔里斯握了好一会，直到掌心开始沁出汗水，他迅速放开，“我先去休息了。”

温蒂点了点头。

卡尔里斯在离开客厅前偏过头对温蒂说：“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关上了灯。

客厅里陷入一片漆黑，温蒂靠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以及吊灯。她看了好一会，伸手拿过桌子上写满字迹的纸，慢慢地折迭，再折迭，然后扔到了垃圾桶里。

她弯下腰，掌心抵着右眼。发丝向下垂落，遮住了半张脸，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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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了，这很不利于行动。温蒂面色担忧，她不在卡尔里斯身边，无法感知到他的情况。尽管自己有一部分在他的身体里，也只有在死亡时，相互才能发觉。

距离卡尔里斯的离开已经有将近三个小时了，温蒂感觉到远离他的后遗症逐渐涌了上来，不适感愈演愈烈，开始变得有些有气无力。她侧躺在沙发上，打算通过睡眠的方式补充体力。

雨滴随着风扑打在玻璃的声音震耳，温蒂却丝毫不受影响，渐渐沉入梦乡。

这座房子里全是熟悉的气息，令她感到安稳。

随着时间一份一秒的过去，雨声渐弱，直至消失。这是一场阵雨，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

阳光拨开云雾洒向大地，透过帘子照射进来，原本偏暗的屋子也有了光亮。鸟儿开始外出，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略过窗户。

咚咚咚——

温蒂猛地睁开眼睛，是敲门声。但卡尔里斯没有提过他在旧金山有什么熟悉的朋友有或者邻居。

会是谁？

温蒂起了身。因为一个人在家，只穿着一件较为单薄的睡裙，她顺手拿了一件衣服穿上。因为顺手，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卡尔里斯的。

她一步一步靠近玄关，紧盯着门的方向。

敲门声在持续了一段时间以后就戛然而止了，温蒂竖起耳朵，没有听见任何撬门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客厅，一阵微风拂过，将温蒂额前的一缕秀发吹地飘起。只见客厅与阳台的连接处，那扇玻璃门大开，纱帘随风飘着，在阳光中落下飘动的阴影。

温蒂遍体发寒，她僵硬地转过身——

那人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却是皮笑肉不笑，眼里闪烁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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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楼最顶层的钟已经不见了，一仰头就能看到天空。刚刚下过雨，这里潮湿一片。塔楼顶中央的木板消失不见，四周的栏杆似乎加固过，卡尔里斯握住用力晃了晃，纹丝不动。

“布莱克——上面怎么样——？”梅里克在楼下喊道。

卡尔里斯探出头，从中间的空洞向下看，梅里克正在一楼的楼梯扶手边，双手做喇叭装朝他大喊。

“没问题。”卡尔里斯冲他点了点头。

两人汇合，卡尔里斯率先说：“打火机。”

梅里克笑嘻嘻：“首饰盒。”

卡尔里斯：“那下一个选……？”

梅里克手摩擦了一下下巴，“圣彼得。”

“圣保罗。”

“可以。”

腰间的通讯器响了又响，梅里克腾出手接起。没有开扩音器，卡尔里斯听不见对面在说什么，只能看见梅里克逐渐惨白的脸。

“好……我明白了，队长。”梅里克将通讯器从耳边拿下，吐了口气。

“怎么了？”卡尔里斯问。

梅里克吞了一口唾沫，“有人中招了。是亚当斯，你应该不认识。队长说发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蜷缩着躺在地上，眼瞳涣散，嘴里还在念念叨叨，说什么……好多人，别杀我……这一类的话。”

卡尔里斯下意识肯定道：“心理暗示。”

对方也点头，“估计是。”

“这座塔楼应该都排查完了吧？”梅里克仰起头。

“二三两层我全都检查过了，没有遗漏的地方。”

“一楼也没有。”他说。

卡尔里斯说：“那我们尽快赶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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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靠近，就听到凄惨的叫声。卡尔里斯与梅里克对视一眼，纷纷加快脚步。

只见前方有好几位身穿防护服的专员围在那儿，中间躺着一位面目狰狞的青年男子，应该就是梅里克口中的那位亚当斯。他的防护服早就被自己扯烂了，防护面罩和防护眼睛被丢到一边，脸上青筋暴起，好像被人死死卡着脖子，要夺他的命。

“你清醒一点！”法默揪着他的领子怒吼，说罢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见没用，又反手给了一个。

法默长的壮实，力气又大，两巴掌下去亚当斯的脸都肿了。

继续照这样下去，伪人还没出手，亚当斯就先被自己人给扇死了。梅里克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队长……”

法默抬起头，看见周围这么多人，怒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梅里克：“该排查的都排查完了……我们实在担心亚当斯，所以来看看情况。”

卡尔里斯环视一圈四周，在场的D.D.D差不多有五六个，加上他和梅里克，接近十人。其他的专员应该还没有结束还差，又或者觉得麻烦，没有过来。

按理来说不来是正确的，谁知道匆匆赶来后面对的是什么东西。

在这里只有梅里克他能百分之百确定没有问题，其他人都分开过太长时间，卡尔里斯无法肯定他们作为人类的可能性。但都只是猜想，当务之急是亚当斯，他是目前为止第一个中招的专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