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道三百年后(42)
“宋姑娘,我们昨日在泽屿一户荒凉的院落之中,看到了一幅画,那幅画是青阳张腾安所作,画中也是三人,一位长得很像长、书、长泽仙君。”
他本想顺宋弋清的心,但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口,说到底,书祈珒也是救世仙人,他做不到忤逆不道。
女人倾耳细听,并未打断,徐子澜也大胆直言:“还有两位被人涂去了容貌,我瞧着其中女子多像你。”
“像我”宋弋清咯咯笑,眼神缥缈虚无:“可能吧,世人多相似,长得像我的也不是没有。”
“还有一人呢”
徐子澜:“还有一人,戚兄说像我。”
这下宋弋清才算是噗嗤一声开怀大笑:“我就说相似之人那么多。”
“宋姑娘的亡夫,为什么埋葬在巍冥山”
宋弋清随性一答,淡笑得很是动人:“能为什么运气不好死在那儿了,我也不可能拖着他的尸体过九州回到墨澹吧”
徐子澜愈问愈大胆:“能被宋姑娘喜欢上的男子,一定是个英勇无畏的人吧”
小道士今晚上问题格外的多,平时也不见话这么多,现在都快赶上戚明轩那碎嘴子了。
“不是。”忆起旧人样貌气骨,宋弋清缱绻居多,感伤甚少:“他只是一个小道士,一个……心思单纯的小道士。”
哽咽的语气败露了宋弋清对那人的怀念,但她是笑着的,喜中带泣,让徐子澜忍不住想要僭越,想要帮她拭去快要夺眶而出的晶莹热泪,但手一抬,又垂落。
“他……是叫书析伝吗”
那日在密林中,他混沌时,听见宋弋清贴在他耳畔唤了一个名字,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宋弋清不否,重重点头。
“宋姑娘——”
“你问题太多了!”即便是宋弋清有意不对徐子澜发火,但他桩桩件件都踩在她的禁忌之处,她已经很纵容他了:“别问了,我头疼。”
故意放软的甜言并未招来徐子澜的怜悯心:“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
宋弋清脑袋逐渐晕沉,呼了口气:“嗯,问吧。”
“宋姑娘,你会法术吗”
盯着那张与书析伝有几分相似的深情款款相貌,宋弋清借着酒劲儿上胆,一只手搭在徐子澜肩头,笑得多娇媚。
“如若我说会,你便不会再保护我了吗”
呼吸喷洒在男人脸上,即使不用身体接触,只是眼神缠绵,徐子澜就承受不住,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快破碎而出。
宋弋清唇若涂脂、齿如白玉,吹气如兰,勾得徐子澜心神荡漾,连忙吞咽了几口津液:“会,即便你会法术,我也会护你周全。”
话音刚落,女人便从窗柩上跌落。
“宋姑娘。”徐子澜上前一步,稳稳的将宋弋清接入怀中,双手从宋弋清不堪一握的腰身往下,扣在女人大腿侧处。
两人身体贴在一块,宋弋清的下颚磕在他肩膀,肌肤相贴时,他能感受到宋弋清颈侧的冰凉。
她太瘦了,掂在手中跟完全没有重量一般。
徐子澜甫一回头,房门便被站在门外的轻尘拉上:“轻——”
轻尘盯着紧闭的房门,神色冷寂,眸光中闪着名为不甘的怨气,转念又化去。
宋弋清薄唇贴着徐子澜的身体,从一次次擦过他的脸、耳根、喉咙,不像是亲吻,倒像是最简单的触碰,但已经让徐子澜应对无能了。
哼着闷气得女人太诱人了,他不自觉沉迷其中,任由女人胡乱作为。
“宋弋清,可以吗”徐子澜颤抖着音调。
宋弋清不知算不算神志不清,只听瓮声瓮气回了一句:“你最后一个问题已经问了。”
徐子澜抱着人放至床榻,一只手勾着宋弋清的白玉藕节的细颈,拇指在她薄唇上抚摸,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宋弋清。”他会一直跟在她身边的。
徐子澜慢慢送上嘴唇,将他肖想已久的唇瓣轻轻啃咬,急欲攫取她的春气。
肌肤之亲
戚明轩觉得宋弋清和徐子澜之间的氛围有些非同寻常,徐子澜每次都偷偷摸摸的斜睨瞟人,而宋弋清像是故意不同徐子澜有交流一样,还有那个轻尘,更是冷眸寒颜了,想与他亲近,那么一双眼一盯过来,看得他是浑身冰凉。
一行六人,走在路上浩浩荡荡的,却无一人说话,属实是诡异了些,戚明轩跟他们在一起都得多穿件内裳,御寒。
“从我们这儿去青阳要多久啊”
作为青阳人,这个问题理因由晏无邪答:“脚程快一些的话,半月之内即可。”
“半月看来青阳离墨澹也不怎么远嘛。”戚明轩心宽体胖的性子没法改:“对了,宋姑娘,你亡夫的忌日在什么时候赶得上吗”
步履平缓的宋弋清闻言脚步一滞,连带着徐子澜也顿住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就是这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戚明轩,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钉在戚明轩那英朗勃发的脸上时,戚明轩才如梦初醒,挤笑致歉。
“要是赶不上,就能不去青阳吗”
戚明轩将头慢慢转向晏无邪,希望那位殿下不要怪罪自己多嘴:“额……,应该……”
她对青阳的抗拒有目共睹,晏无邪知道,他在强迫她,但他也别无他法:“不能,若时日不足,我便先陪你去祭奠那人。”
“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我去见他一趟。”
宋弋清瞧着晏无邪还真是执拗,也不知是像了谁,他那位嫡亲天祖当年也并非他这般。
宋弋清无意与徐子澜四目相对,接着瞬间躲闪慌张,别开视线,怎一个心虚。而徐子澜怅惘丧气,如小狗般的脑袋耷拉着,面露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