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折娇枝(145)
老嬷嬷也算人精,一道犀利眼神过去。
而后放话,“你们两先别出去,在这侯着。”
之后,老嬷嬷便吩咐起来玉露让她去请太医。
玉露听见,踏步往外赶。
终于等一切平静下来,在场的所有人方才有歇息的机会。
但等着等着,就在老嬷嬷吩咐那两个宫婢严守今日看见一切事情的情况下,卧房门前,她竟在余光中瞥见一袭玄黑色外衣。
猛然间,老嬷嬷转身要瞧个清楚,未及面孔,就前来男人身上散发的气场就已明显说明。
老嬷嬷见着男人步伐跨进卧房,连忙跪下。
随着男人的面容在阳光下愈显愈近,现今站在卧房的人几乎已全部跪下,“见过陛下。”
偌大的卧房中姜挽抒听到动静转头瞧去,见到昭明帝后脚不小心倒退。
“父皇。”姜挽抒话音落下,昭明帝摆手示意听见。
他走上前来,看着还沉睡在床上的人,步伐匆忙坐在床前,看自家女儿,“皇后她这是晕了多久?”
“大概半个时辰。”姜挽抒回答着,目光却显现出混乱之状。
原因无几,一是疑惑着父皇怎么会在这时来到这儿,明明离太医离开也不过多久,暗道理老说这消息是不会那么容易传出去的。
二是周炎如今还在这儿。
她偷偷瞟过一眼还在一侧的男人,衣服俱在,穿戴整齐,不由松口气。
还好在方才周炎将母后抱上床后,她嘱咐了周炎。
如今衣冠俱整,周炎也总算不会在父皇面前失理。
姜挽抒想起刚才太医走时她同周炎的商量,她握紧手,放在腰侧右手出了些汗。
她有些忐忑不安看向昭明帝,待他问出她意料之中那一句话。
“你母后是因为什么晕倒的?”他把握住熹皇后的那只手塞入锦被里,防她着凉。
意料的话终于落下,姜挽抒听着立马低下头,面露为难之色。
她之前是有何周炎商量过反正母后已经看见她和周炎的情况,倒不如现下破罐破摔,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或许,跌跌撞撞也能歪打正着。
但她不知为何,话到口中却无法说出口。
她低垂着头瞥见锦被中女人那双手请问的颤动,意思到熹皇后醒时立马抬起头。
如她所料,熹皇后醒了过来。
被那时场景吓一跳的熹皇后如今醒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看见昭明帝在前,欲要起身行礼,但被昭明帝拦下。
“皇后无需麻烦。”说着,他便把人拉入怀。
熹皇后靠在昭明帝胸前,缓缓把目光放在姜挽抒和周炎身上。
她和熹皇后四目相对,又是垂下头。
熹皇后已得知他们之间事情,碍着有旁人在场,吩咐着让卧房里头无关紧要的人离去。
昭明帝看这样的仗势,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现下熹皇后总算从周炎同姜挽抒的事情中缓过神来,目光一直盯着姜挽抒。
昭明帝仍旧对方才的情况持着严肃态度,他看过熹皇后一眼,又是往姜挽抒看去,“挽挽,你说。”
姜挽抒如今已是慌张,两手在腰前绞着。
“怎么了?”昭明帝感觉到异样,语气重起。
她想要不知为何,却不知为何声音却沙哑到出不来声。
正当她下定决心要吐出口,下一刻,周炎却先她一步走到昭明帝面前,用着中原人礼仪做揖,“陛下、皇后娘娘,是臣无耻。”
周炎话落,昭明帝根本找不着头脑。
明明他是在问挽挽,怎得周炎来回?
却不料他这一话落下,站在他身旁的宝贝女儿深呼吸一口,终于有勇气抬头,瞬间离得周炎近,屈腿竟跪在地上。
而且,她还于此拉过周炎衣裳,下一秒周炎对上她的目光未料一起在他面前跪下。
剎那间,昭明帝脑子似炸开了花。
所以,皇后刚才晕倒的事情是和他们两个有关?
他左看看右看看他们,终于在他还算已建立好心中堡垒开了口,“挽挽,你说。一句不落的都给我说清楚!”
姜挽抒被男人这一句话吓得不敢出声,跪在她一侧的男人首当其冲认下所有罪责,“陛下,是臣胆大包天,在陛下和皇后面前隐瞒了臣同挽挽的事。”
话已出口,他承担所有。
他两手交握身前,学着中原礼仪以示他的诚意,“若陛下愿让臣迎娶公主,臣定当以性命相待。日后陛下要有用到臣的事,尽管开口。”
他虽行的是中原礼仪,但习性却是草原人的样子。草原人求亲,大多会以求娶之人性命为誓,以示对其敬重之意。
偏偏久居在万人之上的昭明帝对此最是不屑,只要他一个命令,无数人都会无条件替他前仆后继,这个诚意对他来说并不觉得诱人。
姜挽抒两手握拳跪在一侧,脑袋瓜转着。
不管了,这事迟早要被捅开,倒不如现在脱出。
她抬头看了眼周炎,又看向昭明帝,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父皇母后,我同周炎是两情相悦的,这件事情,我们彼此之间都有情义。”
话音一落,她便闭上嘴,静静等待着面前两人发落。
昭明帝眼中有着震惊,熹皇后神色已然从容,在昭明帝怀中起声,嘴唇凑到昭明帝耳旁不知在说着什么。
昭明帝眼神中便开始显现出愠怒,将目光对准姜挽抒,语气急而生气,“晋阳,宫中岂是你能随意放肆的地方,从小到大夫子交给你的东西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原是熹皇后把刚刚她入卧房时看见的场景同昭明帝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