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折娇枝(67)
大王子的离去这一事开始引起了草原上的大波,而经过这一次救护,周炎还指望着姜挽抒能因他几次对她的救命之恩对他好点,却依旧见她没心没肺拿着乔逗兔子的样子不由叹气几声。
横竖对于姜挽抒逃跑那事他早已想好,反正最后她还是要落入他的手中,他也是不再有气,只待来日给她一个猝不及防。
但大王子离去这一事却开始切身影响到他。
草原第二日的到来,不过男人未醒,他就在睡梦中被人急匆匆叫去三王子的帐中。
草原老可汗好色,多夫人,帐下之中所生出的孩子十几有多,其中最为不似老可汗性子的便是三王子。
三王子虽是老可汗之子,但他的作风却和老可汗不同,自成一派。
明明同他差不多年纪,性子却比上他多了许沉稳,就连啊姐,亦也是他算计而得。
要不是他阿姐心头有三王子,自在他面前诉说情意,他定然不会让阿姐入这虎狼窝。
这番沉思之下,周炎来到帐子里头。
昏暗的暮色中,帐子里头仍有火光跳起,他恭敬站在帐前,等人去报。
直到从里头复又出来的女奴吩咐,他才掀起帘帐往里头走去。
放置着精贵名器的帐子里头有风吹入,散走了一些难描述的气味。
周炎径步直走,仍旧未见玛尔身影。
到了一横隔木床的屏风之外 ,顿下脚步。
不因其,他站在屏风外处,自见其烛火照过薄薄屏风,就能见屏风另一处两人声音。
模模糊糊、有影子在上交缠,好似亲吻。
周炎皱眉不适退出一步,轻咳一声。
里头人听其,终是停下动作。
周炎自知,往外走,只等玛尔出门。
半根蜡烛燃去,玛尔方才披上一件薄薄外衫款款而出。
玛尔身上掺杂着男人的味道,露在外处的皮肤有红斑点点。
周炎一瞥,又是连忙低下头。
玛尔见其模样,不自觉有些难堪。
她是不想以这种姿态去见周炎的,可三王子刚缠上她,诉她一切,她自知事态紧急,耽误不得。
她适才被三王子一阵强留,早已浪费许多时光,好在,见得他真面目的人其中有一女奴是三王子帐下之人,如今她正应着三王子的吩咐,看管着那日在马车里头瑟瑟发抖的其余人。
对于大王子的死,他们本也不是一母同生,三王子并不在意,但王庭威严此番被挑衅,三王子又怎么能忍?
念他是她阿弟,三王子给他个解释机会。
她瞧看眼前人,心下一横 ,
这下,也怪不得她做一副真正的阿姐样子。
阿弟犯错,该罚,还是因为一介中原姑娘为此!
她抿唇肃道,“跪下!”
周炎自知自己给玛尔带去烦忧,当即弯下膝盖,着地跪着。
玛尔见其,佯装气愤。
她深呼吸过一瞬,低头玩瞧着眼前早已长成健硕之躯的男人 ,又不由心下一软。
忆起后方还有男人在看,玛尔强压着情绪,“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从前周炎最是尊重于她,她说出的话周炎从来不会反驳,可仅仅就这一次,周炎是不愿了。
他两手随意摆在两侧,抬头对上玛尔视线,言语坚定,“我没错!”
玛尔本身不气,却被他这忤逆模样惹得不悦。
玛尔知其全部过程,从前,他从来不会这样逆反于他,现下竟为一个女人,让她被这样对待。
当即,玛尔的声音厉了下来,“那么你是知我要问你什么了?”
周炎依旧跪着,“是。”
“为何没错?”玛尔手心微蜷。
周炎听势,抬起头,“保护自己的阿佳,何来有错!”
剎时,风吹入帐子,徒灭一盏烛火。
“好、好、好……”玛尔怒其反笑,“既如此那日为何不将见到此事的人杀人灭口,徒留那几个女奴在这世上,你可知要不是三王子从中作梗,你几日前拿了大王子性命的事今夜就会呈上于可汗面前!”
“我不惧!”除去他这一审判犯人的官职,他手上还掌控着草原上三分之一的兵马,他不会让自己陷入难堪之地。
玛尔气结,又不知如何教育眼前的男人,叹下一口气,正要说此事她会同三王子打理,欲要唤他下去,下一秒,一衣着整齐的男人悄然站在她身后。
男人高大,面容俊朗,是与周炎的面庞有异曲同工之处,一人沉稳,一人年少轻狂,这番对比下去,倒让人挑不出哪一个更好。
三王子走在她后方停下,长臂自然搭上她的肩膀,目光却在还跪着的男人身上,低眸,语气从容,
“好一句不惧。你一臣子轻轻松松要了王庭王子的命,倒也是个不怕死的。”
说着,三王子又续道,“我与大哥兄弟情深,如今我手上有你把柄,你不怕我呈上给父王,治你一个杀害草原王庭子弟之罪?”
“三王子你不会。”周炎抬头而道,没有玛尔的松口也不站起。
三王子挑眉,“你又怎么能觉得我不会?”
……
“我手掌控兵马,又一直是三王子身边心腹,如今可汗已老,病体缠身,可敦唯一的亲子又是离去,而你生为可汗最受宠夫人所生的孩子,未来可汗这个位置,可不就是手到擒来。”
周炎这一句话原原本本把男人打回原型,三王子从上至下瞥过男人一眼,不由叹道:“可你不知因你阿姐这事,我早就失了父王的心。”
三王子毫不避讳把这句话在玛尔面前说出,只因他们彼此之间都知道在他们的心中权利永远是为最重要,其余都可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