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宁为安(127)
那声音挠在顾言心上,痒痒的,他回到床边,拂起她的头发,在她脸颊上亲了亲,“无妨,有你便可。”
“我会保护你的。”晚宁环过他的颈项,半挂在他身上,身后的衣裙融融皱皱地覆在她纤漫的腰身上。
“我知道。”没了那点酒意,顾言似是说不出什么话来,把手搭在她背后,手指蹭着她的蝴蝶骨,孜孜不倦一般。
晚宁坐起身来,挪了挪位置,凑近瞧着他,想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些什么来,却见他只是眼含笑意看着自己。
“你可还有别的心事?”
“没了,都告诉你了。”顾言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笑自己喝了点儿酒什么都说出去了。
晚宁知他为什么笑,环过他的脖颈,亲在他脸上,“以后都不会难过了。”
“嗯,不够。”顾言顺势把她搂进怀里,吻她的在唇上。
小二收了银钱,办事自然利索,很快便回到了门外,敲了敲门,“客官,您要得早膳弄好了。”
顾言不舍得松开,上瘾一般把晚宁按在怀里,唇间炙热蔓延到了身上,晚宁推了推他,硬是在唇齿相绕间说出话来,“门外有人……”
忽然身上一凉,晚宁看着他起身去开了门,从门外边端进来一个摆满了琉璃盘盏的托盘,门一关,把托盘随手放在了桌上,里头的盘盏一阵叮当乱响,精心堆迭的糕点翻了出来,碗中甜汤晃到了桌上。
“我也饿了。”
熟悉的温热回到了身边,霎时缠在她身上,背后传来一阵轻痒,半散的衣裙落在了被褥上,而后她只觉得自己似融进了一团火里,无力抗拒,唯有一点点消融。
*
番城的鲁爽大人这些日子接到了自己的风声,说自己串通顾言谋反,有意思了。
他不用挠头就知道,定是他的上级,刘夕搞的鬼。
自己办事不利,吃了这口咸的,也活该渴着,还能怎么办呢?
他并没想过宴白假扮的广陵侯是真的来找他了,外面也是真的看见了广陵侯往番城去,他喂着池子里的鱼,只想着该脱身还是该顺着刘夕。
就这么想着,手里一把一把丢着鱼食,池子里的鱼儿都吃饱了,游开了去,眼见面前的鱼越来越少,觉得无趣起来,起身拍了拍衣袍,转身往内院走,想去寻他的美妾舒缓舒缓精神。
此时门口当值的侍卫跑了进来,手里拿了封密函,他叹了口气,一把拽到手里,拆开一看。
“顾言已往番城。”
他把手里的藤纸一揉,丢进了池子里,几条鱼儿以为是吃食,游了过去,发现不是,又纷纷离开。
*
阑江里的鱼儿浮到水面上,看见了一双璧人,手挽着手,在岸边观望来往的商船。
正午的日光碎在浪里,化开了灼人的热气,成了白日的星辰,江风催着过往帆桅,容不得它们停下,停在岸边的,亦摇摇晃晃,吱呀作响。
宴白扶着淳安婉,踏上了沿桥,忽然的动作,吓跑了水里的鱼儿,溅起一点点水花,拍在了岸边。
“婉儿小心。”宴白时时刻刻地护着淳安婉,如同一个侍从。
淳安婉已习惯了他的照顾,便随着他,总归在她面前,宴白是没有那威风凛凛的模样的。
两人上的是一艘客船,商人居多,喧嚷的很,来来往往地在甲板上相互攀谈,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总要说上两句。
没一会儿,便能知道这个的大姨家里招了贼,那个的铺子里跑了单子。
一个客商见到宴白和淳安婉时绕着他们转了一圈儿,问道:“二位是官府的人?”
宴白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大腹便便,满身金银,一身织锦的衣裳绣满了各色花样,似是生怕漏了什么,旁人便不知道他富贵。
“你是商人?”
那客商拍了拍肚皮,“卖点衣料袄子,勉强过活儿!”鼻孔朝前,趾高气扬,不像勉强。
宴白看着他,没说话,淳安婉笑了笑,“这位老板许能有些我想要的货。”
那客商来了兴致,忙问道:“夫人想要什么货?”说着,上下看了看淳安婉身上的衣裳,“夫人身上这些就价格不菲,足见眼光独到,我这也有许多啊。”
淳安婉穿的是顾言平日里给晚宁做的衣裳,好是好,却根本不是她喜欢的样式,于是有些局促,且她也不是要给自己做衣裳。
“我不要这样的,我要些粗布麻料,做成袄子,要很多,五万?十万?你可有?”
那客商听了不敢相信,眨着眼睛看了看宴白,结巴起来,“有,有,有是有,但要,要,要,些时日。”
“不急,下个月之内,送到京城广陵侯府,可能办到?”
“侯,侯,侯府?”他看向宴白,“这,这,这是侯爷?”一脸愕然之际,亦想不起来行礼。
“我夫君不善交际,老板莫怪。”淳安婉假意屈膝行礼。
那客商吓了一跳,嘭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砸得船板一阵响动,“小人有眼无珠,求侯爷夫人莫要怪罪,夫人放心,下月中旬定送到侯府!”
淳安婉伸手把他扶起来,“你把事情办稳妥,钱不会少了你的。”
那客商点着头,领着宴白和淳安婉去了宝舟,亲自给他们点了满桌的鲍参虾蟹,宴白不沾酒水,他便要了一壶黄金桂,不断的给他们添茶递水。
一艘客船并不大,几乎所有人都瞧见了,侯爷领着夫人,在前往番城的船上,与一个客商,订了一大批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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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过半,有人未起,青丝相绕,默默不语。
晚宁爬起身来,攀过顾言去捡地上的衣裙,“快起来吧,该去羽州找陆匀了,你都约好了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