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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宁为安(138)

作者: 鱼儿无心 阅读记录

鲁爽看见宴白,以为那真是顾言,叩头谢罪起来,“下官糊涂,求侯爷指条明路。”

“我若不给你明路好像我也就没有明路了是不是?”宴白蹲下瞧他,学着顾言,阴阴森森,吓唬人管用的很。

鲁爽看了一眼宴白,低下头,“下官不敢。”

“你不敢?”宴白站起来,染血的剑锋抵在鲁爽额心上,一抹寒光闪过。

“侯爷饶命,我定澄清。”吓了一跳,语速快得惊人,鲁爽膝盖蹭着地面往后直退。

宴白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无妨,你认了便是,但你的兵得归我。”

鲁爽一时不明白,心想难道顾言真要造反,却不敢问。他直愣愣看着宴白,不知道要不要应下,宴白不告诉他缘由,剑一抬,“我说,你的兵归我,听见了吗?”

“是是是,番城军符,请侯爷笑纳。”

宴白是没想到他把军符揣在身上,暗自惊喜,不露声色,接到手里。

“你就认着你我造反,做你最擅长的,懂?”

鲁爽最擅长煽风点火,造谣构陷,刘夕要得就是名正言顺,他好像明白了几分,“是,下官明白。”

总算成了,宴白累坏了,转身往那食肆里走,“回去吧,记得办事便可。”

鲁爽跪在原地,看着宴白进了门,才慢慢站起身来。

*

天擦黑了,临瑶便不必干活儿,看着明灭星辰,皎月当空,难免也会想家。她是族长,是纯正的五仙族血脉,茍活于此,不管族人,实在可笑。

她反复想着胡玉告诉她的事情,逐渐入了神,手里端着的茶水慢慢倾倒,散了满地,却毫无察觉。

风如月安排她住在西侧厢房里,闲暇的时候也来看一看她,怕她乱溜达。

眼见门没关,风如月便走了进去,看见她恍恍惚惚茶水撒了一地,疑惑了半晌,开口道:“你自己吃蛊了?”

临瑶没听见,神魂似飞回了琼山,痴痴望着墙边的几案,栗色的眼睛里目光涣散。

风如月走过去,绕着她转了一圈儿,收起扇子敲在她头上。一阵痛感传来,她终于回了神。

“风大人,疼啊。”

“还知道疼,便没事。”

临瑶看他转身便坐在了那鼓腿膨牙大圆桌上,暗自骂骂咧咧,深觉这定是大俞最没礼数的人。

风如月在桌子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盘腿坐好,“说吧,想什么呢?”

忽然地一问,临瑶有些说不出来,眨着眼睛思来想去,道:“我想家了,我的族人还被蒙在鼓里,怎么办才好……”

琼山被刘夕占了,风如月在军营听武初名提过,这可是件难办的事。可见这小姑娘少有的一副愁苦模样,莫名有些跟着懊恼。

“阿言去京城了,他会解决刘夕的事情,你莫要操心。”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就说了出去,打开扇子,转过身去,轩窗半启,潇潇夜色漏进屋里,侯府里通明的灯火,在他眼底莹莹闪动。

天灯

大漠隅中,悬空烈阳炙沙燃风,粒粒黄沙微微闪着光点,热浪翻涌,驼铃引路,商队踏着沙山涟漪缓缓前行,每一步皆带起粒粒金簌。

临安、上庸、建平三座城池自西向东错落在大漠边缘,彼此相隔二百余里。

叱罗桓早间出了临安大营之后,便带着仓羯官兵爬上了城外沙山。

他试探着假意眺望了一番,见那官兵不拦着,跑回城中寻了骆驼来,两人奔往建平。

仓羯官兵跟着,也有好处,叱罗桓一路畅通无阻,官兵还以为是新来的军官,只是行头不太像,一问才知是替他们运粮草来的商人,皆客气起来。

他带着那官兵顺着路往临安走,发觉不只临安,大漠三城皆多了一个商号,仓羯官兵说那个商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资财雄厚,说最近一直喊着要与月支人做买卖。

月支人能做什么买卖,叱罗桓心生联想。

临近入夜,他回到了临安,从骆驼上下来,走进那家商号的其中一家铺子,里面摆放着各种衣料,看纹样似多数来自西域,有许多对兽连珠和盘支宝相花的不同款式,也有大俞的花草样式,不少造价昂贵的云锦被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叱罗桓哼着小曲佯装挑拣布料,抬眼瞧见里屋出来一个掌柜,看似大俞人,便壮起胆子试一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尔朱将军要越州十二万粮草。”那越州二字说得极重。

那掌柜一听,盯着叱罗桓看了半晌,“报价。”

叱罗桓想了想,两个人,“2文。”

“地点。”似是对了,那掌柜看着叱罗桓的眼睛。

“茶摊。”叱罗桓试探着说道,他也只能想到这个。

那掌柜常舒了口气,看向叱罗桓身后的官兵,又收回视线来,低头整理布匹。

两人相互说着大俞话,叱罗桓转头一看,发现仓羯官兵一副困惑模样,甚好。

“人在何处?”叱罗桓敲着桌面,一副谈生意没谈妥要发脾气的模样。

掌柜看看他,又看看那官兵,从屉里拿出来拿出了那个莲花铃铛,“重伤,在里屋。”

叱罗桓用力拍了一下桌面,夸张地摆出凶狠的模样,“临安仅余三万石。”

掌柜佯装胆怯,演得十足,颤抖着双手,点着头,在纸上记着大俞的文字,“必会传达。”

仓羯官兵是蒙蒙的进去,蒙蒙的出来,只听懂了越州和临安两个词。

叱罗桓一边走一边用仓羯语与他说,粮食是从越州来,过些时日便会送到临安。

他点了点头,放心的回去,有东西报告,尔朱兰察便不会怪他,如此便可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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