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宁为安(147)
临瑶懵懵地点头,依旧迷惑,便听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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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泉皇宫里屋子多得是,间间座座皆是琉璃碧瓦盖顶,金丝楠木作梁,紫檀木雕花罩,碧纱橱上描金贴画。
刘宜亲自带着顾言和晚宁穿过长长的密道去了自己的寝宫。顾言从染着松油火把的密道里出来,就熟悉的很,进了庭院便拉着晚宁随着宫灯的亮光一路瞎逛,一点儿不客气。
刘宜跟在后面,看着他们瞎逛,就想等个机会把顾言拐走,叙个旧。
两人从刘宜寝殿的院子一不小心绕到御花园里,多走了两步险些走进了嫔妃的寝宫。
一抬脚,不对,里头有女子,两人赶紧回头,撞见刘宜耐心的等候。
“陛下,我们住哪儿?”顾言自然而然地问着,好像去亲戚家串门儿。
刘宜安心了,他那兄长愿意留下,“青鸾殿空着,大小姐若不嫌弃,便可以住那儿。”
他的意思是,他想留下顾言说话,顾言却时刻紧着他的阿宁,听叉了意思,怎么?抢媳妇儿?
他把晚宁拉到身后,目生寒气,“陛下,夺人所爱可不是好习惯,且你这宫墙里可没人能拦住我。”
刘宜迷惑,什么?无辜又胆怯,他想了片刻,害,不是!
“兄长误会,我的意思是你留下与我说说话,大小姐歇着就是。”
晚宁怕他使坏,抓紧了顾言的胳膊抱在怀里,看着他摇头,表示不愿撒手。
顾言回头看她,便知她忧心,“好,你跟着。”他也怕她自己呆着会出什么事。
“陛下,我们一块儿说话便可。”顾言收了身上要干架的姿态,恢复了正常站姿。
刘宜瞬间难过,心知这是不信他,叹了口气,又一想,也无妨,都不是外人,他是这么觉得的。
“那便到我宫里去吧,大小姐若累了便睡在我殿中。”
顾言点着头,兀自往刘宜寝殿走,刘宜始终跟在他后边,倒是有些不合适。
他眼角瞟了一下刘宜,“陛下,你带个路,我眼花了,多年没来,看不清方向。”
刘宜快步走到了前面,“兄长跟我来。”
晚宁看着这小皇帝任由顾言差遣,暗自担忧。
进了门往右拐,一丈高的博古架带着个如意纹的中门,敞开着,能看见内里一株偌大的红珊瑚。
两侧分格上摆着些雕山刻兽翡翠山子,还有些珊瑚玉石的组合盆景,几个雕漆盘栩栩如生的雕着山水园景,中门边上那一格还有个金执壶似是来自西域之物。
中门进去便到了里屋,一方条案上摆着一棵红珊瑚直直撞人的眼里,鲜艳又大气,后面一副透雕人物的九扇曲屏隔开了屋子内部和进门处。绕过屏风便到了刘宜的寝殿最里屋,
三人就着四敞的楠木轩窗坐在窗边铺了两层绣龙锦垫的榻上,望着窗外园景,一旁的羊脂白玉蟠螭香炉徐徐冒着香烟。
那锦榻足有五尺宽,顾言和晚宁坐在一起正好不挤,刘宜与他们隔着一方矮桌,对面而坐。
“陛下有什么话与我说?”顾言上下瞧着他,觉得这小孩儿真变了个人,长得八尺高,一身浮浪气。
刘宜也觉得顾言变了个人,当年那张清朗的脸上如今却生了许多阴狠,“兄长这些年受苦了。”
“还行,就是我父亲的事我还要跟你讲讲。”
“兄长请说。”刘宜正襟危坐,像是要听着发落。
顾言看他那副模样,一点儿没有皇帝的样子,懊恼起来,“陛下平时就这样儿?”
刘宜低头看了看自己,一想,“不是,这不是你们在这儿嘛。”
顾言狐疑,不敢信他,“陛下,你是君,不必委屈自己。”
刘宜笑了,他知道,“兄长不必忧心,都是权宜之计,兄长要我如何做?”
“臣垦请陛下秋猎过后调回翌阳军,越州军归宴白统领,我们封锁竟州西郊,启州刺史私藏的兵器,宴白定会运往越州,把我造反的事情散布快些,刘夕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定会抓住机会。”
“琼山两族在他麾下,如何能有胜算?”
晚宁趴在桌上有些昏昏欲睡,在桌面画着圈,懒懒地开口,“五仙族长已知晓刘夕谋算,她还在越州…刘夕,抢了她的位置,五仙族人,黎宫上下多有怨怼。”
顾言看了看她,掐上她的脸,轻轻拉扯,“我们可让临瑶准备着,给他个惊喜。”
“我就说你要对临瑶好点儿,你就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晚宁扒开他的手,坐起身来,有所抱怨。
顾言无辜起来,“我不敢,我对她好点儿,我怕夫人责怪,我对夫人好,夫人对她好,也是一样的。”
刘宜听见顾言喊晚宁为夫人,眼睛一亮,“你们何时成的婚?”
夫妻语塞,不知如何说起,顾言琢磨着些事情,不能说,晚宁心里迷糊着,不重要。
刘宜得了个满殿寂静,觉得好像说错了,看着顾言眨了眨眼,顾言看着他,眼珠子转了转,相互一点头,回头再议。
晚宁有些尴尬起来,走了一天的路,也困顿迷糊,看两人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往身后躺下,侧过身子便睡了。
刘宜看见了,视线移到顾言身上,还没等顾言反应,自己起身跑到床上抱了张被子过来,递给他。
这场景颇为怪异,顾言都觉得自己似是来逼宫造反的,尴尬地接过,给晚宁盖好。
“谢陛下体恤。”
刘宜不觉得有什么,“一家人,咱们继续。”
顾言瞪着眼睛,点了点头,也不能抗旨不是,一家人就一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