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抱抱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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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璐几天都没再碰见林昕彦。

上下班和去洗手间，她都会朝对门公司看一眼。

偶尔听到些同事零碎的议论。

说对面的公司是拿了政府补贴、海归、独角兽、上市什么的……

她刻意不去听得更详细些。

不想浪费时间关注无关的人。

她看出他一身穿着不菲，车也不错，腕上的表也是奢侈品。他能有现在的事业，并不足为奇。

老家县城一中是所省重点。

他曾是一中的学霸。

她曾以为全县的高考状元一定是他。

可后来在一中的喜报上，根本没有他的名字。

那晚尴尬过后，她再也没见过他。

很久后试探着问倪娜，才知道他早就出国了。

可笑的是，他家里早给他铺好了路，她还白费心思惦念着。

那个找不到的幸运符，是她曾经送他的，却在高考前晚他又还给了她。

她不明所以。

他说：“我用不着，给你用。考完了再还我。”

后来她才知道那不过是善意的谎言。

而更久之后她明白了那时他说的“我不谈没有结果的恋爱”是什么意思——

他是一早就知道了他们不是同类人。

不说云泥之别，可差距明显着的。

同是小县城出身，可他是独生子，家境殷实，父母也都是知识分子。

而她，成绩平平，在家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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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手间的时候，程璐又遇见那两爱八卦的同事。

“……好几天没看见了哦，不会是离职了吧？”

看见程璐，两人停止交流，交流了眼神，一个同事忍不住问她：“唉，对门公司那个帅哥，怎么这几天都不在啊？”

程璐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心里咯噔了下。

她笑笑没答话，擦了手，匆忙走出洗手间。

这两个实习生小姑娘说话毫无遮拦又很喜欢聊人是非，她明白还是少搭理的好。

两同事紧跟程璐出来。

“程助啊，你跟他有什么进展啊，说来听听，好奇死了，难得那么帅。裴姐说你跟他都牵手抱抱了，起码做了朋友吧？”

“对呀对呀，他不会离职了吧，太可惜了!”

声音在走廊里回响特别突兀。

程璐停下脚步，看了眼对门的公司。

“我真不知道。我跟他没那么熟……”

伴随两同事吸气的声音，程璐余光中闯入道熟悉身影。

她直觉地转头，对上了林昕彦的目光。

第07章 第7章 水果茶

程璐怔了怔。

明白他是刚从男厕出来。

她嘴角挤出笑容，顾不得两个同事好事的眼神，一语不发地低头从他身边走过，匆匆回了办公室。在工位坐下，过了几分钟都没平复心绪。

她注意到他表情微滞，似乎是撞见被人议论时的那种尴尬。

而她更觉尴尬——她是在背后议论他的人。

虽有三两次的接触，但她不会自作多情，以为他对她有什么暧昧的情愫。

青春文学描述的那种伤痛感，多长几岁，就再也不能代入了。只是见面时，她总会想起自己那段不太明亮过往，会有些局促而已。

可如今他在对门，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总要慢慢适应。

*

下班电梯里，视频广告里演绎着幸福的家庭生活，小女孩脆生生地喊“妈妈”。

程璐把张晓兰从手机通讯录的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晚上刚吃完饺子，还没洗碗，张晓兰的电话就来了。她没立刻接，洗了碗，拎起手机坐在沙发回过去。

“妈，我还在加班，有点忙……”

“忙什么忙？你电话打不通，跟你讲，要你回来也是没办法，程伟跟同学开面包店折本又欠一屁股债……他年纪不小了，这样也讨不老婆，你知道爸爸那个怂样……”

程璐将手机离耳朵远了些，听那端唠叨。

大半个小时后，张晓兰终于说到重点：“你国庆一定要回来，薛阿姨介绍的那个人你要见啊，我是为你好……”

程璐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回去。

就算回去相亲，也是走个过场。

张晓兰不可能全程跟进，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说不合适也就了事。

距离国庆节还有段时间，她决定先敷衍张晓兰。

“嗯，我应该回去。”

听到程璐干脆肯定的回答，张晓兰终于不再“追命”，反复确认了两次，挂了电话。

程璐愣愣，这次张晓兰没说钱的事，她有些意外。

她不想做那种“扶弟魔”。

她跟程伟有些姐弟情，可是程伟也都二十二岁了。

程杰年轻时是漆匠。小县城房地产业爆发，装修需求多，油漆的需求也多，他正好跟脑筋活胆子大的张晓兰领了证，丢掉手艺活，借钱开店卖油漆，附带一些小五金。乍富之后，夫妻俩在小县城也风光了一阵。

后来同行越来越多，商场和连锁品牌侵占了小县城，他们家的生意就越来越差。好事人议论，说程杰夫妻俩没什么文化，不比人家那些真正的公司和生意人有远见。

程璐心底有想法却不敢提——都是因为夫妻不和睦造成的。

尤其是开店以后，有些不好的传言，程杰和张晓兰的关系日益恶化。

她想起跟林昕彦躲在墙后的那刻。

苔藓的潮湿味，少年颈侧清新的汗味，她到现在还能记得。

那时她心底小鹿乱撞，可他只是为了帮她摆脱尴尬的困境。

那天，程杰去城西老街送货，张晓兰又使唤她去盯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