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抱抱你(89)

薛梅客气地笑笑，看了眼张晓兰。

张晓兰脸上挂不住，跳了起来：“哪个给你的胆子啊！程璐你给我闭嘴！”

转头对林昕彦说，“小林你讲，程璐讲的我不信。”

程璐：“妈，你别再说了，反正不行。”

张晓兰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附近桌客人和服务员都看过来。大堂经理也忙不迭地跑来，站在不远处捏着汗观战。

张晓兰气愤得手抖，忍了两天的情绪终于爆发：“死丫头，看我不把你嘴缝起来！阴阳怪气几天了！你不想想谁把你养这么大！真翻天了！”

程璐拿起筷子，虽然手抖着，可她伸筷去夹了个菜，若无其事地塞进嘴里。

“哗啦”一声，张晓兰推开椅子，朝程璐走过来。

眼见她巴掌要落下来，又被林昕彦挡着了。

程璐坐着没动，忍着眼眶的酸意，抿嘴嚼完那根芥蓝咽了下去。脑子里想象着自己歇斯底里的模样。如何掀翻桌布，跟张晓兰对抗。

可是也只是想象。

林昕彦在场，她做不出来。

可能他不在场，她也做不出来。

林昕彦扶着张晓兰回去坐下：“妈，您先坐下说。”

“不行就算了，不麻烦了不麻烦了……”薛梅劝着张晓兰。

张晓兰火气压不下来，不是因为薛梅的托付没完成，而是她没想到程璐竟然翻了天。不管在老家还是在这深城，她都是长辈，一家之主，众目睽睽下颜面无存，怎么能罢休。

林昕彦：“妈，薛阿姨，真是不好意思，人力资源是合伙人那边在负责。现在没有招聘的需求，如果薛阿姨的家人来深城，我可以给他介绍去别的大公司面试。”

张晓兰呆愣着听他说完，嘴角缓缓地垮了下来。

这两天，林昕彦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这个不算什么大的要求，竟然没有答应，还是当着薛梅的面拒绝她。

“女婿”语气温和，态度诚恳又坚决，张晓兰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驳，终于松了口：“这样啊，也对，公司有公司的规矩，薛梅你说是不是？”

薛梅忙点头。

一顿早茶吃得不太愉快。

再提去吃自助餐的事，张晓兰：“饱得很，不吃了，回去！”

回去的车上，程璐从后视镜打量后座。

张晓兰满脸写着“不如意”，望着车窗外。

薛阿姨在打着盹。

两人完全失去了早上出门时的精气神。

程璐疑惑着张晓兰是不是真的决定回老家了。

林昕彦：“妈，你们下午要不要出去逛逛，去海边走走？”

程璐没吱声。

老家内陆丘陵，没山没海，张晓兰这辈子还没看过海。带她去吹下海风也好。

张晓兰打了个哈欠：“不去不去，走不动了。我们困了，回去睡睡午觉。明天你们也要上班了，我们今晚有飞机的话，就回去了，在这我跟薛梅也人生路不熟的。算了算了。”

程璐怀疑自己听错了。

酒席和彩礼都没探讨，张晓兰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回去了。

她这趟来的目的，不就是来探林昕彦的家底吗。

不管张晓兰是真心走还是试探，程璐还是借机顺了她的话：“妈，那我现在给你们看机票。”

张晓兰无视程璐，直接吩咐林昕彦：“小林，我刚才把我跟薛梅的身份证发你了，你等下到家帮我们买票。”

林昕彦：“好的，妈。”

程璐苦笑。

张晓兰现在使唤林昕彦，比使唤她这个女儿好用多了。

临走，张晓兰还是提了嘴摆酒的事，也是出乎程璐的意料：“国庆你们要是太忙，我看看老家那边我请亲戚朋友吃吃饭，你们能回去就回去，太忙的话，就等过年再摆。”

林昕彦：“都听妈安排。”

*

张晓兰和薛梅进了登机口，程璐如释重负。

航站楼里亮如白昼，她跟林昕彦并肩走去停车场。记得那次一起从老家回来，也是这般场景，感觉是没多久的事。

这两天过得真太荒谬。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还有，谢谢你。”

林昕彦定定地看她，突然伸手，指腹温柔覆在她额头，揉了揉。

程璐吃痛了下，尴尬地笑笑：“不知道哪里撞到了。”

这两天给张晓兰找了不少气，在机场洗手间，还是被张晓兰逮着机会狠戳了几下脑门。

程璐：“时间不早了。我请你吃晚饭吧。”

林昕彦笑着摇摇头。

程璐愣了愣。

林昕彦：“我们回家吃吧。”

程璐：“我……想吃火锅了。”

林昕彦笑笑，点头：“好吧。”

吃完火锅，林昕彦提议逛逛，两人在商场广场散了会步，又凑热闹去排队买了网红糕点。

程璐犹豫了一路。

她应该早点回去收拾东西，今晚回公寓住。

可是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今晚没什么事吧，我们……”林昕彦指了指三楼，“我们去看电影好吗？”

程璐点头：“嗯，那我请你吧。”

影厅里人不多，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

邻座一对男女的声音落进程璐耳朵。

“你愿意跟我一起看电影，意思就是答应了呗。今晚就别回去了，我们……”紧接着是压低了声音的打情骂俏。

听着声音就知道男人上手了。

程璐脸红心跳不止。

脑海里冒出了前不久在网上刷到某个名人说的，“女生单独跟男生吃饭看电影，就代表‘干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