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反派重生以后(117)
白薇:“?”
白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觉得我惩罚得太轻了?”
“自然不是。”沈花间唏嘘道,“还好我没有道侣。”
不然万一哪天成了负心汉,怕是不知道怎么死的。
白薇:“……”
师尊他老人家又在不正经了。
“我觉得可以。”岑旧道, “阴阳扇这玩意鸡肋, 不能用情毒致命,顶多摧毁他道心。我们正是准备在李梦浮心神松懈之际, 逼其说出锁灵藤的下落。”
白薇忍不住道:“那要如何取他性命?”
如今白薇算是看透,李梦浮这厮在自己这遭暴露了一次本性与野心,虽说没给白薇透露太多信息, 但是他迟早会选择杀人灭口。加上白薇本来就有旧伤可以作为借口, 李梦浮让她死掉可实在太过轻而易举的事。
哪怕为了自己,白薇也恨不得李梦浮现在当场暴毙。
“这件事,另有人选。”面对焦急的白薇, 沈花间只说了这么一段话。
*
“三师弟?”李醇熙走出独峰之后, 有些意外地看向来人,“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竹景:“……”
他本来是想趁早将李梦浮的奸恶用心告诉岑旧,防止他因为母亲遗物而失了心神, 却没想到从护心镜感应到岑旧在白薇的洞府。作为李梦浮的道侣,岑旧找上了刚出关的白薇,不用想就知道他应当是存了借刀杀人的打算。
于是再多焦急,竹景也只能按捺住心绪,在独峰门口为岑旧把关。万一李梦浮突然过来, 他也好及时通知师兄藏身。
却不曾想, 突然碰上了李醇熙。
“对了,”李醇熙忽得想起一直以来没来得及追问的事情, “师弟你在正殿的时候为何要拉住我?”
竹景道:“师姐不觉得奇怪么?李师叔这种急慌慌的态度,倒不像是在讨伐真凶。”
李醇熙迟疑了片刻, 她的目光在竹景面上扫过,可并没有捕捉到青年的神情异样,就好像他只是随口为之了一个想不通的疑点。
但对这些天活得已经仿若惊弓之鸟的李醇熙来说,无疑是一道惊雷,甚至不需要竹景再说片刻,她就已经顺着未尽之意忍不住脑补了更多。
李醇熙感觉头疼起来了。
“监守自盗……”她似乎是从齿缝间硬生生地挤出这四个字,及至说完,却仿佛并没有得到什么豁然开朗的解脱,反而在阳光之下头脑愈发发涨。
这话一出,李醇熙竟觉得有种一锤定音的余响。
是了,这就能解释出李梦浮这些年来的某些她不思不得其解的异样了。若是之前,李醇熙必不会因为这些毫无证据的内容凭空动摇心神,可如今她本就因为种种因素,对李梦浮的敬重与信任不自觉得生出来了道道裂缝。
于是轻而易举的一道暗示,便足以让她在李梦浮的头上对号入座,甚至种种猜疑。
倒是竹景故意而为之地出声道:“师姐,你在说什么?”
李醇熙:“……!”
她似乎在梦境中猛然见到了一场镜花水月轰然溃散,如梦初醒间才发觉自己刚刚竟不知不觉地屏住了呼吸,所谓的头脑昏涨疼痛也只是因为她长时间没有进气。如果不是竹景的突然出声,或许李醇熙就要自己的种种痴缠的情绪溺死过去。
如同涸泽搁浅的鱼,李醇熙瞳孔隐约地颤抖,不由得大口地呼吸了起来。
等她再回过神来时,便已不见竹景的身影。记忆中,师弟似乎有和自己道过别,但是李醇熙当时一味沉浸在自己的种种猜疑中,竟迟而未觉。
而此时,她僵硬地挪动身体,便从小脚处传来如同千万蚂蚁噬骨的酸痛感。一阵沁凉的微风拂过面颊,李醇熙才迟迟意识到,方才还注意到的烈阳如今早已沉入了远处山巅,暮色送着蔼蔼雾气缠入她的视野之中。
竟是发呆了整整半天。
李醇熙无端地生出一丝懊恼。
“怎么了吗?”女子温柔的声音从独峰里借由灵力传了过来,“如果可以,进来和我说一说吧。”
温柔好听的吴语像是随着晚风顺入李醇熙的喉间,像是擦平了她心中的不平褶皱。迎着微凉的风,李醇熙眨了眨干涩的双眸,竟莫名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分明在她注视着母亲将仅剩一份的米粥喂给自己,最后奄奄一息地在饥饿中死去时,就已经发现,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眼泪变不成粮食,也救不回母亲。
李醇熙又使劲将那抹莫名其妙的涩意眨去,她鬼使神差地再度踏入葱茏的独峰。分明就在不久前,李醇熙是以一种逃避的心态告别了白薇。
再进入那道翠竹小径,如同初见一般,白薇懒散地躺在那叶轻舟之上。
她听到李醇熙的动静,转过头来,眼睛却是好似哭过的红,泪光似乎将那抹薄雾愁绪冲淡,揉进了更多的悲伤。
“抱歉,”白薇似乎很勉强地笑了下,“我刚刚知道了一些悲伤的事情。瞧着你在外面一直徘徊,心想你可能有什么事,不如让我们两个做个伴。”
女子说话时,失了那股欢脱劲,身上脆弱如烟的感觉便让她有了一种见之动容的楚楚可怜。
“师娘,发生了什么?”李醇熙便下意识问道。
她本来也在因为自己一点微妙难言的情绪而难过愁闷。可李醇熙的性子就是这样,永远把自己的诉求置之不理,却总是喜欢操心他人的平生。
“我……”白薇叹了口气,“总觉得梦浮对我的态度好生奇怪,便托了人去查他……我这样不信任你师尊,醇熙,你会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