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和死对头互穿了!(56)
手上力道下意识减轻, 改为了轻轻环住他的手腕。
“抱歉, 我、我弄疼你了吗?”
钟琢宁显出几分局促, 抬起他握住楚翊的那只手, 蹙起眉认真地观察起楚翊的手腕有没有痕迹。
白皙腕骨上果然添上几分红痕, 一看便是他过于用力留下的。
楚翊不着痕迹缩回手,扬唇笑道:“那倒没有, 不过阿宁找我有什么事啊?”
他说的是实话, 常年练剑之下,磕磕绊绊都是家常便饭,就这么被摸一下他的确没感到疼。只不过是手上痕迹看着有点显眼罢了。
楚翊抬高手腕, 垂眸端详了下其上映着的淡红指痕, 面色显出古怪。
钟涟青的身体真的好容易留下痕迹。从前也是,他和钟涟青切磋时, 稍一用力就在他身上体现得很是明显。
明明是双方都动了手,却偏偏只有钟涟青身上青紫一片, 楚翊每次瞥见都有种自己狠狠欺负了他的错觉。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聊聊。”
钟琢宁垂下眸,手指微蜷,方才手中还是一片温热触感,现在却已空空如也。
“真不巧,我和他还没聊完呢。”
钟涟青打断道。
他坐在凳子上,单手撑着头,唇角弯起弧度,却没有一丝笑意。
闻言,钟琢宁脸上温度一瞬冷下来,侧头撞上钟涟青的视线。
真是令人生厌。
钟琢宁敛住心中嫌恶,面上丝毫不显。
只是看向楚翊时,眼尾微微下压,流露出几分柔和退让的神色,平静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继续聊吧。”
钟涟青挑起眉,并不觉得他真会如此大度。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钟琢宁继续道:“我可以在旁边待着吗?可能是因为刚筑基没多久,我感觉身体不太舒服……但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们。”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楚翊。
瞳孔偏浅,看人时蒙着层水光,偏偏脸上神情又是冷冷淡淡的,显出极强的反差感。
楚翊面色犹豫,略后退一小步,肩膀倚在墙上,单腿蜷起,靴子后跟抵住墙。
半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可是他和钟涟青要说的话好像不太适合被第三个人听见吧。
况且,他还正纠结着钟涟青说的那件事。
原来他们前世在一起了吗?
那按理说他应该对钟涟青负责吧,可是钟涟青之前为什么一直不告诉他呢?
……所以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楚翊脑子里一团乱麻,再加上现在的局面实在是混乱,他更加迷茫了。
这什么情况啊?!
而且钟琢宁那话一听便是随意扯来的理由。
“我……”
楚翊刚开口,便收到了屋内两人投来的不可忽视的视线。他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你们能别这么看着我吗?”
钟涟青没忍住翘起唇角,却也如他所言移开了视线,飘忽不定地扫过四周。
钟琢宁轻“嗯”一声,转过头没再紧紧注视着他。
忽的,两人视线撞在一处,只一瞬间眼底的厌恶便都浮于面上,迅速错开目光。
楚翊想了半天,道:“要不我们一起聊吧。”
钟琢宁:“……”
钟涟青:“……”
他们看上去是能够在同一个桌子上和平聊天的关系吗?
但最终三人还是坐在了同一个桌子前。
逍遥剑宗是人尽皆知的穷,房子小,屋内设施也小得离谱。
屋内的这个桌子便极小,本就是供一人使用的,勉强来说也能容得下两个人。
但三个正处于长身体时期的少年坐在一起,长腿一伸便似乎要把整个空间挤满。
整间小屋子充斥着某种奇怪的氛围。
楚翊也感受到了这种令人无所适从的氛围,连忙清清嗓子打破这种感觉。
先转向钟琢宁,眨了眨眼,等着他开口。
钟琢宁一抬头便能看见钟涟青,心里荡开点烦躁,干脆侧过头,又用右手抵在太阳穴处靠着,将钟涟青的身影挡了个完完全全。
他开口道:“他同你,何时的事。”
楚翊眼睛骤然睁大,下意识“啊”了一声。
眼里满是茫然,侧头看了眼钟涟青,缓缓道:“我同你,何时的事?”
他既像是困惑,又像是发自内心地在询问。
钟涟青道:“今日的事。”
楚翊被这句话砸得头脑陡然懵了一瞬,还没想明白,便感到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抬头望去,迎来的是唇上的一点温凉。
一触即分。
他像是被定住了,保持着仰头的动作不动,澄澈的茶色眸子显出几分呆滞。
钟涟青直起了身,笑道:“准确来说,是刚才。”
徒留楚翊还发怔,迟缓地眨眨眼睛:“啊?我们……不是、啊?”
钟涟青回坐到凳子上,浅笑着看向双手紧握成拳的钟琢宁,安慰道:“别生气,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钟琢宁微眯起眼,握拳死死抵着桌子,冷声道:“谁和你一家人?!”
这下他是真的被钟涟青的举动气得心脏疼,再不能维持住表面的淡然。
心里一团火烧得厉害,抬手便扫过桌上花瓶。
精美花瓶刹那间叮铃哐啷碎了一地,瓷片七零八碎,其下洇着一滩水。
原本盛于其间被精心养护着的一枝花也萎靡趴在地上。
楚翊被这清亮响声拉回神智,看见眼前景象时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
啊不是、刚刚发生什么了?
怎么突然花瓶就碎了?
钟涟青嘴角压下:“要发疯滚出去发,别在我房里。”
钟琢宁也压着气,手覆在胸口处,缓缓调整着呼吸,一字一句回道:“不是你先开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