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不将(202)
闻人珄倒好两杯酒,推给二老:“我和弘洲也不过是聊了些调查中的细节,没查出什么,是我们这边的问题。还是别说这个了。”
“也是。”闻人杰点头,叹息,“水洞里有枉死的人,我们还是不要随便妄议了。”
“对。”林芳卉也说,“一切平安就好。魔鬼蛇神那种东西,本来就是不存在的。”
“嗯,不存在。”闻人珄抿了口酒。
这时候闻人慕书从楼上下来,手里明显拿着四只盒子。四方四正的木盒,看样应该是首饰盒。
“存不存在,我们也就图个安心。”闻人慕书回到桌边坐下,将四个小木盒分别递给闻人珄、张错,及闻人杰和林芳卉。
“我和弘洲都有了,给你们也带上。”闻人慕书说,“前段时间我去庙里求平安,半山腰遇见一个老和尚,他卖给我的,说是能保平安,驱恶鬼。”
林芳卉瞅闻人慕书:“你还真信吶?”
她接过木盒子打开,里头是一条木珠手串,深紫色的木珠子,颗颗圆润饱满,打开木盒便是一股扑鼻而来的木香。
“姐,你这是被人熊了吧?”闻人珄有点无奈。
“哎你懂什么呀。”闻人慕书乜斜他,“这种东西不就图个安心么。那水洞的事真吓到我了。再说,这手串本来也是好东西,我有眼力。”
“成成成。”闻人珄笑着点头。
“谢谢慕书。”闻人杰说。
“叔叔不用跟我客气。”闻人慕书侧脸看张错,“张错,我给你也买了一条。之前你出车祸了......就去去霉气,不管真假,意思意思。”
“谢谢。”张错说。
闻人慕书笑笑,眉梢一挑:“我还没好好问你呢,先前小珄一直藏着掖着,也不愿意让我们去看你,你伤哪里了?现在全都好了吧?”
“你进门不是问过一次了么。”闻人珄抓了抓张错的左胳膊,“左臂,已经好了。”
“我这不是关心他嘛。”闻人慕书啧一声。
“我看你就是啰嗦。”闻人珄说。
“你们姐俩够了啊。”孟弘洲无奈,“再说下去张错要烦了。”
“不、不会。”张错赶紧说。
孟弘洲看眼张错,头皮开始跳。
真是难为孟队长了,在座的除了闻人珄和张错两个当事人,只有他一个知道内情,分担都没条扁担。肚子里本就一窝子郁气,再想到张错和闻人珄现在的关系,那简直是满脑门儿长官司,焦头烂额。
闻人珄瞧瞧孟弘洲,专门体贴,筷子叨起一只大虾,栽进孟弘洲碗里:“姐夫,别糟心。”
孟弘洲:“......”
闻人慕书搁桌子底下踢了闻人珄一脚。
“哎呦。”闻人珄装模做样一声喊,淅沥行当就倒去张错身上,“好疼啊,我姐踹我。”
张错顿了顿,耳朵有要烧红的趋势:“先......你......”
林芳卉笑出了声。闻人杰倒是剜闻人珄:“胡闹,没个正行。”
“爸你说得对,我不好。”闻人珄这才坐直身子。他朝张错弯下眼角,“我家阿错腼腆。”
“你快闭嘴吧!”闻人慕书起了一胳膊鸡皮,“瞧瞧谈个恋爱给你飘的。”
“飘飘欲仙,飘飘更快乐。”闻人珄随口贫上。
孟弘洲干脆低下头扒拉大米饭,压根儿没眼看。
“姐,别顾着埋汰我了,你喝酒。这酒可香。”闻人珄朝闻人慕书举起杯子。
闻人慕书一顿。她没有举杯,说话前先咳嗽两声,清了清嗓:“那什么,我不能喝酒。”
“不能喝酒?”闻人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孟弘洲一听,立刻放下筷子:“怎么了?”
“是好事。”闻人慕书表情变得柔软,“一周前就查出来了,就想等今天,小珄生日,叔叔婶婶都回来,我再说。”
闻人慕书拉住孟弘洲的手:“我怀孕了。”
①〇
“你怀孕了?”孟弘洲惊喜,“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连我也瞒着?”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闻人慕书少见的有些不好意思,“刚一个多月。”
“这是天大的好事呀!”林芳卉一拍手,高兴得不得了。
她干脆把闻人杰挤去一边,和闻人杰换座位:“你走开,我要坐慕书身边。这怀孕可是大事情,我有很多事要交代给她的。”
“你就不能等吃完饭再说么?”闻人杰摇摇头,但还是带着笑和林芳卉换了座位,“就喜欢小孩儿。”
林芳卉坐到闻人慕书身边,先推了酒杯:“这酒可一滴不能碰了。”
闻人珄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张错的手,安静地看着他们。
——这是他的家。一个平凡人的家。有幸富足,有幸快活。
闻人珄不知道当年闻人听行以身殉封时是怎么想的。仅他现在,没有多少高尚情操,更不想做英雄。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这个家是他这辈子最珍视的东西。现在家里还迎来了新生命。
慷慨大义且不谈,他只是愿意拼尽一切来保护他的家庭——保护好他们。哪怕付出一切。
林芳卉一高兴,和闻人慕书絮叨了半天,终于感受到自己儿子的视线。她顿了顿,嘴角的笑重新绽开,转头和闻人珄说:“你可别误会啊。”
“......嗯?”闻人珄回过神,“误会什么?”
“我承认我是喜欢孩子。”林芳卉大方地说,“但你和张错情况不一样。最重要的还是你们幸福。”
按他们那个年代的思想,林芳卉是个难得开明的好妈妈:“你们俩好好过日子,过得舒心才好。至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