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不将(33)
要么说它是孬货,废得不行,爬一半掉下去了,张错一手抓着闻人珄,双眼盯紧闻人珄,但另只手反应极快,一把搂住了白娘子,将它安全挂去自己肩头。
白娘子趴在张错肩膀,扬起白毛脸,舒适地眯缝眼珠。
闻人珄:“......”
难怪小姑娘都喜欢毛绒玩具,喜欢毛绒绒的玩意,喜欢小动物。毛绒绒的确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闻人珄看一会儿白娘子,感觉已经冲到嗓子眼儿的火气憋了回去,慢慢沉进肺里。
闻人珄对张错说:“你不要打听我的事。”
“我要。”张错抿着唇,“我很担心。真的。”
闻人珄不想再跟他扽了。照这架势,今儿个如果他不告诉张错,张错不可能放开他。他走不出这扇门,等下午,孟弘洲会亲自来逮他。
“林娜。”闻人珄说,“就是昨天下午来家里的那个女人。她死了。”
闻人珄:“警察要我现在去警局一趟。”
张错一愣,脸上的表情有一瞬变化,但很快恢复正常。他终于放开闻人珄的手。
张错从肩上抓下白娘子,把白娘子放到地上:“我跟你去。”
他说完不等闻人珄讲话,立刻侧身去换鞋。
闻人珄心里着急,也知道和张错对立没什么意义,便懒得再理他,就算默认,打开门和张错一起出去。
。
虽然这个时间可能有点堵,但闻人珄开了车。因为他不想张错进警局,可以把张错留在车里。
路上,车内气压极低,闻人珄一直没说话。
张错侧眼看着他。
张错看了好长时间,闻人珄都怕他把脖子看崴了,实在忍不住,刚皱起眉头,张错突然出声——
“你、心情不好。”张错柔和地说,“刚刚、生气了。”
“是。”闻人珄面无表情。
张错停顿片刻,又问:“那刚刚、你为什么、不打我?”
闻人珄:“......”
张错是看见他刚才捏紧的拳头了。也正常。处在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双方的状态很容易被彼此感知。
比如闻人珄就确定,刚才哪怕他一拳头抡过去,张错也不会还手,更不会松手,只会一声不吭,扣住他不放。
“白娘子太好看了。”闻人珄实话实说,“消脾气。”
张错:“......”
张错低下头,轻轻笑了。
“笑个屁。”闻人珄在心里骂。
。
警局门口。闻人珄停下车。
他解开安全带,侧过身对张错说:“听着,你在车里待着,不准下车,更不准进去,老实等我出来,明白吗?”
“嗯,我知道。”张错乖巧点头,“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闻人珄听这话,差点气笑了:“你跟着来就是个大麻烦。”
他打开车门,一只脚刚落地,张错忽然抓住闻人珄的胳膊。
“还要干什么?”闻人珄转头瞪张错。
张错实打实的好脾气,朝闻人珄轻轻地说:“别急。别难过。”
闻人珄:“......”
闻人珄确定自己耳朵出了大毛病,恍惚间竟觉得张错这语气像在哄他......
“有事、就叫我。”张错又说。
“......”闻人珄甩开张错的手。
摔上车门时他声音不大地嘀咕:“叫你有屁用。”
“咣”一声,车门关上,车子跟着颤了颤,足可见车主的情绪。
张错抿着唇,眼睛透过车玻璃,盯着闻人珄的背影,等闻人珄走进警局,他才垂下眼。
“有用的。”张错声音低沉,一字一字敲在死寂的车里,仿佛敲在停滞的时间上,“我听得见。”
“我会、立刻去......你身边。”
⑧
因为闻人珄之前是警队的,又和孟弘洲是亲戚哥们儿,局里很多人都认识他,他一进门,便有几个小年轻迎上来打招呼。
闻人珄随便招呼几下,眼尖地薅到刘小壮:“你们孟队呢?带我去找他。”
“在办公室。”刘小壮说。
一路带闻人珄到孟弘洲的办公室,刘小壮都欲言又止。闻人珄看着膈应,直接说:“想说什么说。”
刘小壮咽了口唾沫:“那什么,珄哥,你......你别太难过了。”
这小子心地儿软乎:“就......那什么......我听说死者和你......你别......”
“行了。”闻人珄叹口气,拍拍刘小壮,心领这安慰。他指孟弘洲的办公室门,“进去问一嘴你们老大,我现在能不能进。”
“好。”刘小壮点头如捣蒜,赶快秃噜进门。
十来秒,刘小壮开门出来:“珄哥,进去吧。”
“嗯。”闻人珄侧身进屋。
孟弘洲没坐办公桌,他站在窗边,手里轻轻晃着只一次性纸杯。听见闻人珄进来,他转头看过闻人珄一眼。
“林娜怎么死的?”闻人珄大步走到孟弘洲跟前,开门见山地问。
孟弘洲没立马接话。他沉默地把一次性纸杯递给闻人珄,里头有一杯凉水。
闻人珄顿了顿,接过纸杯,将凉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水,淌过喉咙,拔在心坎。
闻人珄垂下眼,又问一次:“她怎么死的?”
孟弘洲说:“今天早上接到的报案。”
“霁月酒店1206。”孟弘洲说,“去送早餐的服务生发现的。”
孟弘洲:“林娜的尸体躺在床上,穿着酒店的睡袍。死因是被利器割断了颈动脉。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为昨天夜里一点到三点之间。”
孟弘洲:“她死前......受过虐待。”
闻人珄心口一滞:“性/虐待?”
“不是。”孟弘洲说,“暴力殴打。”